左溪尊者收斂氣息,急速靠近起火的宅邸。
為何會去那裏?
自然是因為那人是個大夫,脖頸上還沾著一點點黑灰。
這個時辰,哪裏最需要請大夫?
回答是火災現場!
一具具焦屍,半焦的屍體被抬出門外,無一活口。
這些人本來有可能活命的,隻是江涁出手狠辣,下手封死了屋門,他下的禁製,哪裏是一群低階弟子解得了的,等禁製時間過了,打開門來,這些人早就被燒死了。
而他燒死他們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不想這些人暴露他的身份,他啊,裝的是這家的小廝,這家隻要有一人活著,他的身份就有可能暴露,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他閑閑地看著屍體,心中毫無波瀾,看屍體的眼神,跟看到一隻被他拍死的蚊子沒什麼區別。
錚!
劍鳴響起。
江涁回頭,卻見絕塵已架在了他脖頸上。
他垂眸低笑,“喲,你這些年進步不小啊,隱匿氣息的功夫實在到位,到了我身邊,我都沒發現。”
前一秒還是老友重逢的語氣,下一秒他袖中忽然滑出一把劍,鏘一聲撞開了絕塵。
度厄!
好諷刺的劍名!
當年,江淵之父賜劍之時,思及江涁小時受過太多災厄,希望今後此劍能助江涁禳除災禍,便取了度厄此名。
魔門行事向來不羈,卻還謹守著那麼一絲絲底線,而江涁這廝卻是個毫無底線的,用一柄度厄不知給多少人帶去了災難。
要是江淵之父泉下有知,曉得自家兒子被度厄殺得滿世界亂躥,恐怕棺材板兒都要按不住了吧。
江涁卻甚為得意,“絕塵,度厄,皆當世名劍,誰也奈何不得誰,玄左溪,別做無用功了。”
左溪尊者若真如此容易放棄,他也成不了尊者了。
懶得跟江涁廢話,左溪尊者提劍而上,劍氣四射,劍意流轉,劍心震動,將一片天地籠罩在內,照得小半個上爻鎮亮如白晝。
江涁麵色凝重,揮劍抵擋,卻捉襟見肘。
他的傷還沒有全好,對戰全盛狀態的玄左溪有些吃力。
他劍指左溪尊者,手倏然鬆開,劍朝左溪尊者飛去,他身形暴退,掐住了門裏的薛婉離。
“玄左溪罷手吧,你玄爻派的人落在我手裏了。”
絕塵劍鳴不已,表示著自己的憤怒。
左溪尊者手指輕撫,以示安慰,作用卻不大,很顯然絕塵也被江涁這臭不要臉的一手氣到了。
換成其他尊者,很有可能拚著犧牲掉在場玄爻派弟子的命也要將江涁斬於劍下,但對於左溪尊者來說,誰的命都很寶貴,斷斷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他負手向前,“放開她,立刻離開玄爻派地界,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不予計較。”
江涁手指撫過薛婉離的脖頸,這個動作給了他極大的滿足。
他斜著眼看向左溪尊者,“真的嗎?我可不信!這個人我得帶走,出了上爻鎮再還給你。你要是不同意,我也可以馬上還個死的給你。”
左溪尊者:“……滾!”
江涁低笑出聲,手攬著薛婉離的腰便翻出牆外。
左溪尊者的神識一直鎖定著江涁。
江涁不以為意,光明正大地劍遁出上爻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