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的火勢不見小,左溪尊者心裏的火更是越燒越旺。
一群先前還天不怕地不怕的千禧宗弟子,這會子比被綁到架上待宰的年豬叫得還慘,嗷嗷的,更是不顧禮節地抱著左溪尊者就不鬆手。
這些個弟子都清楚,左溪尊者就是他們的護身符,左溪尊者走了,他們就成了待宰的羔羊,而且左溪尊者就算再氣,也不會不顧臉麵對他們出手,隻要死不了,他們就毫無畏懼了。
左溪尊者無語看天。
他這人向來心大,一輩子,活了五百多年了,生氣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這群千禧宗的修士能讓他生氣,足見其作死的功力有多深厚了。
他抽了抽腳,抽不動,從旁邊抱住他的一個女弟子反而抱得更緊,胸前兩團綿軟緊緊貼在了他小腿上。
他的臉頓時黑了。
“鬆手!”
他的身體也是這群歪瓜裂棗能碰的?
他的身體隻有那丫頭能碰!
拉拉扯扯、牽牽絆絆好半天,左溪尊者終於在客棧小二們的幫助下脫離了千禧宗眾人的魔爪。
他看著被揉皺的衣角,真有拂袖而去的衝動。
“今天發生的事情若有半字傳了出去,不用江涁那廝,本尊先要了你們的命。”
千禧宗弟子們結結實實打了個寒顫。
這個說:“尊者放心,晚輩們絕對不會說在您的守護下,魔門的人還可以殺人的。”
那個說:“尊者比那魔頭厲害一萬倍,我們絕對不會傳出不利於尊者的流言。”
就這樣的腦子,果然還是滅口比較好。
高手過招,勝負隻在片刻之間,左溪尊者被千禧宗眾人攔了一攔,早已失去了追蹤江涁的最佳機會,也不必過去查看了,以免給江涁滅殺此間弟子的機會。
而此時此刻,江涁過得簡直不能更愜意了。
他給上爻鎮一戶人家放了火,施法訣禁錮住屋裏的人,使之離開不得,而他自己則換上了小廝的衣服,待在距離府邸大門最近的一間屋子裏,等待救援。
玄爻派弟子負責維持治安,起了這麼大的火,自然得奮戰在滅火的第一線,薛婉離跟著林碧桃一群人一起,急匆匆趕到現場,一來便甩出幾張降雨符。
同是符籙,高階的總比低階的強些,薛婉離幾個用出的降雨符,效果委實可憐,張張都隻在上空形成了一片海碗大小的雨雲,淅淅瀝瀝一陣灑雨。
這點雨對於越燒越旺的火勢來說,簡直杯水車薪。
眼看著就要燒到旁邊的院子了,玄爻派眾弟子手中的降雨符跟不要錢似的往外甩。
“救命啊,救命啊!”
薛婉離耳朵動了動,辨認出求救聲發出的方位,往自己腦袋上甩了一張降雨符,把自個兒淋了個透心涼。
“我去救人。”
林碧桃:“師妹小心。”
薛婉離點點頭,便朝著群房跑去。
她一腳踹開門,看了一眼頭頂,頂上大梁已快被燒斷了,她用濕袖子捂住口鼻衝入了火海。
江涁剛才還扯著嗓子喊救命,見薛婉離來了,眼睛一翻,摔倒在地。
薛婉離隻當這人吸入了煙塵昏迷了,倒沒有多想,隻覺得這人有些眼熟罷了。
她將人背起,迅速往外走。
頭頂傳來卡卡聲,本以為會被大梁砸到,誰知她跑出了屋子,大梁才落到地上。
她暗呼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