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離和程明嬌爬上岸,人都快被累癱了,她們拉住方鼎的“耳朵”,把鼎往更靠裏的地方拽,拽離河岸三尺後,又拽不動了。
程明嬌以為又是那水鬼偷懶使壞,抬眼去看,卻原來不是。
方鼎上掛著的八塊大石頭,齊齊卡在了岸邊,她們一鬆勁,倒還墜著方鼎往水裏退。
程明嬌:(╯‵□′)╯︵┻━┻
薛婉離:(╯‵□′)╯︵┻━┻
到底是誰?
到底是哪個缺德玩意兒在法寶上掛石頭?!
薛婉離感覺念頭都不那麼通達了。
她無語望天半晌,拔劍出鞘,劍指方鼎,劍氣繞著她盤旋飛轉,切割向繩子,不知材質的繩子上不斷發出金鐵交擊的聲音,雙方對峙半晌,繩子就是不斷。
她歎息一聲收劍入鞘,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果然還是不行!
方鼎離開了河,水鬼就幫不上忙了,程明嬌一個人根本按不住方鼎,薛婉離隻能幫著把方鼎又往上拉了拉。
“離離啊。”程明嬌的聲音沙啞得可以,“快點啊,我的腰快斷了啊。”
“我盡快。”
薛婉離環視一圈,挑中一棵目及處最粗壯的大樹,她拿出繩鉤,在方鼎上纏了幾圈,又跑過去把繩鉤纏在大樹上。
程明嬌鬆開手,活動了一下胳膊腿兒。
“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薛婉離不及回答,人已經先一步撲在了方鼎上,把鼎穩住了。
繩鉤這種連法器都稱不上的東西,她本就被抱什麼希望,把方鼎與樹捆在一起,隻是想省點力氣罷了。
果然啊,程明嬌一鬆手,繩鉤就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程明嬌看到薛婉離的動作,也趕忙抓住了方鼎。
薛婉離:“你先穩住。”
程明嬌心有餘悸地點頭。
剛才要是讓方鼎滑回了水裏,她們之前那一通算是白折騰了。
薛婉離騰出手,趕忙走回到江邊,和水鬼一起,一塊石頭一塊石頭地搬上岸。
搬了沒兩塊石頭,她的手指就已經不自覺顫抖起來,胳膊上的肌肉像是被人注入了二斤醋似的,酸軟得跟熟爛的麵條一樣。
還不能休息,她曉得,一旦停下,心裏的這股氣散了,她便再也撈不起剩餘的石頭了。
她咬著牙繼續撈石頭,等幹完了所有事情,走回到鼎邊,心中的滋味與那怪味胡豆也差不離了。
薛婉離揉著胳膊,說:“試著認主吧。”
聽到這話,程明嬌的鼻子忽然酸酸的,多不容易啊她們。
薛婉離取出兩根繡花針,遞了一根給程明嬌,“你先來。”
程明嬌接了針,看著雨絲打在針上,又滴到地上,忽而將針一收,“我又沒有殺千刀的師姐打壓我,還是你來吧,你更需要。”
薛婉離搖頭,“你幫我良多,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該我讓你了。”
程明嬌還想再勸說,卻被薛婉離製止了。
她伸手抱了抱薛婉離,所有的情誼便都在這一抱裏了。
她鬆開手掌,用針尖刺破手指,血珠滾落,滴在方鼎上,血融入了鼎裏。
她睜大了眼睛,薛婉離也露出微笑。
下一刻,那滴血卻再次出現在了她們的視線中,血珠含混著雨水滑落。
程明嬌攤手,“我與這鼎無緣,到你了,離離。”
薛婉離亮出繡花針,刺破手指,一滴血珠落在方鼎之上。
隨即她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