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上爻更是熱鬧,店鋪前,小攤上,都掛著大紅色的燈籠,將不大不小一個鎮襯成了不夜城。
夜市過去幾條街,歌聲輕飄飄、軟綿綿地飄來,有男聲也有女聲,還沒有看到人,已聽酥了半邊身子。
“嘿,你可看清楚了,陳玄靈那廝真的進了這種地方,可這種地方不都是男人進的麼?”
“看清了,她一身男裝,身邊還跟著個男人,說不準是陪那男人來的。”
“快,跟上,他們出來了。”
陳玄靈甩著錢袋子,與左溪尊者並肩朝著一座金碧輝煌的高樓走。
玄爻派裏也有下重金造的建築,卻與眼前的這些氣質大不相同,玄爻派的建築大多穩重大氣,眼前的卻冶豔輕浮,甚至連掛在門口的燈籠都流露出些曖.昧的氣息。
大門口掛著的粉紅色的燈籠和薄紗,已昭示出此處為何地。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
左溪尊者右拳在左掌心連敲數十下後,才感慨出聲。
陳玄靈疑惑挑眉,“什麼?”
“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知道原來男人尋歡作樂之地,除了秦樓楚館,還有一處南風館,而二者麵向的受眾卻是不同的。”
陳玄靈停下甩錢袋子的動作,用“你真是太沒見識”的口吻說:“那是因為你話本子看得少,多看些,你就知道男男生子在作者筆下也不是難事。”雖然很毒,很雷,卻真的大量存在。
左溪尊者微微錯愕,睜大了眼睛,那神情簡直跟人類第一次知道地球是圓的時,一模一樣。
“唔,誰,喂!”
他正想具體問,兜頭一個布袋子就罩了下來,眼前一黑,他剛剛放開神識,密集的拳腳就落在了他身上。
他瞬間被打懵了。
玄爻派堂堂元嬰尊者,在自己門派罩的地方,被人套麻袋打了,說出去誰敢信?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好麼!
“你們……”
他剛說出兩個字,那邊陳玄靈已經大喝出聲。
“你們這群小兔崽子,上一次我沒理會你們便罷了,你們還敢罩麻袋打我,是不是想被逐出需峰?!薛婉離到底給了你們什麼好處,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你們這麼不怕事的為她出頭?!”
陳玄靈說的話他們半句都不信,他們打心眼裏覺得陳玄靈沒追究上一次的事,是因為壓根沒看到是誰幹的,是以他們認定隻要這一次也不讓陳玄靈看到臉,便萬事大吉。
陳玄靈的話,自是無人應答。
左溪尊者心中憋屈極了。
他跑到陳玄靈那裏,是為了躲掌門師侄,吃過飯,又無其他事可幹,索性提議陳玄靈陪他來研究專業性課題——男男是否會失去元陽,結果就被人打了,偏偏礙於陳玄靈在場,他不能自曝身份,深覺這頓打挨得甚冤。
掙紮半晌,陳玄靈終於撩開了麻布袋,那群兔崽子反應也快,迅速轉身,隻給她留下了個背影。
她氣哼哼地看著殺千刀的師弟們,強順了幾口氣,才伸手幫左溪尊者取下布袋子。
左溪尊者頭發散亂,俊美的容顏卻不受半分影響,“聽你的意思,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這群人打了?”
陳玄靈攤手,“誰讓我的親親好師妹薛婉離會賣慘賣可憐呢,自打她入門之後,我已經成了需峰弟子的公敵了。”
左溪尊者挑眉,嗬,薛婉離是吧,恭喜你,成功引起了本尊者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