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離站在一丈之外與陳玄靈對視,二人卻仿佛隔山隔海,中間還有詭異的氣場翻滾。
陳玄靈猛地擠了幾下眼睛。
哦哦,原來真的是眼花了。
刹那時間,她還以為薛婉離是玻璃心少女呢,被她這麼跟一跟,就氣紅了眼眶。
薛婉離剛才真的有紅過眼眶,隻不過不是被陳玄靈氣紅的,她又想起了在家的日子。
繼母對她極壞,平日裏,有什麼好吃的,都拉了弟弟妹妹進房裏,關起門來吃,隻有在父親在場時,那些東西才有她一份。
她的記憶裏,一家人圍坐在紅木桌旁,父親總是讓最小的弟弟坐在他身邊,偶爾親自喂點心喂水;二妹坐在繼母身邊,繼母總是把二妹喜歡吃的點心挪到二妹麵前,隻有她,夾在弟弟妹妹中間,顯得那麼多餘。
繼母表演夠了一家和睦之後,才語帶客氣地對她說:“婉離啊,你不是最愛吃桂花糕麼,今天小廚房特意為你做了,你怎麼沒吃,是換口味了麼?”
每當這時候,她隻能扯出一抹笑,伸手去拿桂花糕,而繼母則微笑地看向弟弟,弟弟就像看到了烽火的戰士一般,一躍而起,把那盤桂花糕扒拉到自己麵前。
她冷冷看向弟弟,父親卻將弟弟攬入懷裏,語氣不快地對她說:“你那是什麼表情,你是做姐姐的,讓著點弟弟怎麼了?他愛吃,你就讓他吃嘛,這裏還有這麼多點心,你什麼不能吃?”
她就是知道,才不想伸手,隻有不伸手,才不會給繼母羞辱她的機會,而她的繼母卻非要逼她,一直逼她……
小時候的事與今天的多像啊,小時候是桂花糕,今天是練功地。
我要變強,強到任何人都不能踐踏,不敢踐踏。
眨眼間,薛婉離眼眶裏的紅褪去,眼神再次變得堅毅無比。
陳玄靈摸摸額頭,總覺得薛婉離有什麼地方不同了。
薛婉離隻當陳玄靈不存在,她的劍舞得人眼花繚亂,劍身反射著陽光,帶起紛飛的光影,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哧,一劍向前,一顆三步外的石子卻被擊成了粉末。
正坐在小馬紮上吃瓜的群眾陳玄靈屁股一歪,坐到了地上。
幹什麼幹什麼,我就拿個馬紮,吃半個蘋果的時間,您就悟出了劍氣,您開掛了吧,啊啊啊啊啊!
渣作者又盡啊啊啊啊啊!
薛婉離收劍,遙遙對著陳玄靈抱拳施禮,“今日能悟出劍氣,還得感謝師姐的激勵,若不是如此,還不知要蹉跎到幾時。”
不是,您等會兒,您說您悟出了劍氣全靠我的激勵(刺激),我%@#……
想回到過去,試著讓故事繼續,至少不再讓你悟出劍氣……
薛婉離心情頗好的朝山下走去,陳玄靈跟著下了山,一路目送薛婉離離開,整個人還沒從被雷劈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好氣哦,完全笑不出來。
哎哎哎,人走背字,連樹根都欺負。
陳玄靈被樹根絆倒,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她抬起頭一看,嗬,這棵樹吃啥長大的,個頭都快竄入雲裏了。
怪哉,怪哉。
她環視一圈。
噫,這一圈的植物都吃三月肥了麼,個頭躥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