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緊急,我來不及多想,一胳膊肘子撞開了玻璃,翻身便從裏麵跳出去,伸手將唐克接應進來。
唐克受了傷,行動不便,但是拉著他的時候,我的腦袋裏麵還是有個奇怪的想法一閃而過,我們認識了這麼長時間,一直是他在拉著我往前走,這樣讓我來幫扶他的時候,卻仿佛是沒有幾次。
稍作了片刻猶豫,我已經扶著唐克從窗戶裏麵跳了出來,瘋子和河奈也緊隨其後。
在這一排小房子後麵,又是一片平房,看起來猶如棚戶區一般,交錯縱橫的巷子橫七豎八地混雜在一起,看不到一條出路,我們幾個胡亂在其中橫衝直撞,好歹也沒聽到背後有追兵的腳步聲。
我連連喘著粗氣,連我都這樣,更別說是唐克,比我好不到哪兒去,我正想提議到前麵找個死巷歇會兒,前麵轉彎的地方突然伸出了一隻手,猛地將我拽了進去!
人剛被拽進去,還有點兒沒回過神,我下意識便抽出了一直卡在後腰上的匕首,早知道路上可能會遇到攔路的,我剛跑出來便摸上了匕首,此時已經揮了出來,對著那人喉頭便是一刀。
說時遲那時快,我還沒看清眼前的人,就感覺麵前空了一片,隨後,那人將我的腰間抱住,一個轉身將我摁在牆上,“小齊爺,是我,柳旗。”
柳旗?我聽到這聲音愣了一下,有點兒不敢相信是柳旗,借著月光一看,心中頓時又驚又喜。
麵前的不光是柳旗,隻見在他背後還有幾個人。
“槍聲一響,我就看到你們了,不過不好上去接應,人多眼雜,容易讓他們給盯上。”
在我和柳旗說話的功夫,他背後的幾個夥計也將瘋子和唐克接進來,順著巷子就往一個小院裏麵走,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院,裏麵還亮著燈,四處堆著雜物,房間裏甚至還有一股炒菜的油煙味兒還沒有散去。
“沒人,我租了一晚上。”
幾個夥計將唐克迎進屋裏,隨便找個地方坐下就給他包紮傷口,我瞥了一眼,原來是胸口被劃了一刀,但是傷得不深,反正也死不了,聽到他還能吱哇亂叫,我也放心不少了。
柳旗湊到了我耳邊,“小齊爺,借一步說話。”
我跟著柳旗進了旁邊的小房間,正想問柳旗怎麼來了,就看到柳旗的表情有點兒著急,眉頭緊皺道:“小齊爺,咱們可能得趕緊出門了。”
“怎麼?”
看柳旗的表情好像是出事兒了,我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不由得也跟著緊張起來,腦袋裏麵其實已經閃過了一個想法。
果然。
都說怕什麼來什麼,越不想聽什麼就能聽到什麼。
“先生出事兒了。”
柳旗在發現夥計被掉包了之後,就派人四處追查,也就是在這個檔口上,柳旗和老爺子那邊已經好幾天都聯係不上了,幾件事情聯係在一起,柳旗覺得山裏麵肯定是出了事兒,也就坐不住了,立馬帶了幾個人出發。
本來他們也是正巧到了附近,剛好柳旗一邊走一邊在查我的信息,趕巧了就查到我們幾個賣票的信息,馬不停蹄地就趕過來了。
我才弄明白,合著他們是要往山裏麵去,這是順便把我們幾個給撈上來了。
不過這都不重要,我拽著柳旗的袖子道:“出了什麼事兒?”
“現在還不好說,沒消息。”
眼下的情況,沒消息就是最壞的消息,老爺子做事兒相當謹慎,每天的情況、信息不光都會記錄下來,還會隨時發出備份,這也是柳旗手下那幾個人被安排在旅館裏的原因,其實就是作為後勤。
柳旗看著我,一臉懇切的表情,是等著我拿主意呢。
說實話,這時候我還真不知道能拿什麼主意。
“讓我說中了吧,早晚有這一天,”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顯然已經聽到了我和柳旗的對話,瘋子斜靠在門邊,一臉說風涼話的表情,似笑非笑地望著我道:“該你挑大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