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不由得“咯噔”一聲,全身的血都往腦袋上湧。
不知道小號是什麼時候翻了我的包,到底是我睡著的時候,還是剛剛他甩掉唐克,用了一招調虎離山計又回來了,又或者說,小號可能還有同夥在這輛車上,但是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那個人給我一種強烈的孤獨感,好像生來和眾人格格不入似的,尤其是那眼神兒,誰要是能和他做朋友,估計分分鍾憋死。
想這些都沒有用,我慌忙將背包拽出來,把裏麵的東西全都倒出來扔在床上,我心說這一趟我就拿到了那麼兩樣東西,要是被他拿走,那我非憋氣致死不可。
還好,硬盤被我裝在前麵的內膽袋裏,還在遠處,沒被拿走。同時,我的手在一堆雜物裏麵摸索了一陣,一把便摸到了那隻匣子。
有了這兩樣東西,我才算放下心來,隻要這兩樣還在,他就算把我的家門鑰匙拿走也無所謂。
我將東西又重新一樣一樣放進去,同時在腦海中回憶著我這包裏究竟都有什麼,看看小號到底想拿走什麼東西,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順手就抓到了匣子往裏麵放。
哎,不對……我的動作一下停了下來,緊接著,一個想法好像遊蛇一樣順著我的思緒閃電般攀升,我感覺渾身冰涼,一陣寒意就從脖子後麵躥了上去。
我記得我剛剛明明將匣子放進包裏了,裹在一堆衣服中間,生怕會摔壞了,我疑惑地望著手中這隻匣子,難道是我記錯了?
不可能。
我是一個記憶力特別好的人,八成跟小時候愛吃魚有關係,很多事情我隻是隨便看了一眼,好像全然不在意,但是一旦有需要的時候,每一個細瑣的細節都會在腦袋裏重現,我非常肯定剛剛絕對將那隻匣子收起來了。
這種記憶上的偏差對我來說非常難捱,我二話不說將剛收拾好的東西又重新掏出來,在一堆衣服中間,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凸起,就是那隻匣子,我一隻手將裹在衣服裏的匣子拿出來,另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探向了那隻被我扔在床上的匣子。
兩隻匣子一模一樣,不管是大小、樣式、顏色,甚至包括匣子上麵的紋路,不經意造成的磕碰劃痕,全部都一模一樣。
我腦袋發懵,這小號有點兒意思,我以為他會從我這兒偷走什麼東西,沒想到這廝是來送禮的。
但是這兩隻匣子代表什麼?小號為什麼要把這東西放在我這兒?
我的腦袋裏冒出來了幾種猜測,或許小號帶著這東西不方便,想拿我當人肉托運工;又或者,這盒子裏是什麼特別危險的東西,比如蠱?
但是這些想法很快又被全盤否定了,如果小號想讓我幫他托運這東西,首先肯定要把東西藏好,至少是一個不被我發現的地方,然後再偷偷拿回去,反正絕對不會讓我這麼輕易發現,更何況這辦法也有點兒太麻煩,舍近求遠了。
至於說這裏麵是危險物品,也不靠譜,我不是第一次被小號下蠱,上次在地下,他趁著我和唐克不注意的時候,把那個裝有石化飛蟲蠱的箱子打開,這種手段低劣但是非常有效,他要是真想要我們的命,完全可以如法炮製。
我不知道小號對我有什麼深仇大恨,我要是被他搞死了,還真算得上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再想想,我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小號應該是希望借我的手,將這隻匣子交給某個人,不過,其實他明明可以掉包,但是他並沒有這樣做,唯一的理由就是,他想要用兩隻盒子來混淆視線。
這兩隻盒子裏,肯定有一隻是危險的,有一隻是安全的,可能這種安全和危險是相對於特定的某一個人而言的,也有可能,隻有兩個匣子同時打開才會造成預期的結果。
反正不管怎麼說,小號絕對不會平白無故這麼折騰著玩兒,他要完成的,必然是一個我所不知道的重要目的。
我正琢磨著的時候,火車已經停了,這一班是慢車,大站小站都停,我猶豫著要不要下車,憑著我對唐克的了解,這貨從來不帶手機,身上也不帶現金,按照他的做事風格,應該是會到下一站來找我。
想到這兒,我背著包正想下車,誰知道剛走到一半兒,就看到唐克在一名列車員的陪同下向我走過來,唐克瑟縮不已,臉都白了,肩膀哆哆嗦嗦,跟剛從冰箱裏爬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