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瘋子被他這麼一提點都愣了,就看到瘋子猛地一腳踩住刹車。
寂靜的山道上,我們三個麵麵相覷,幾乎是同一時間做出了決定,從車上跳下去。
一直走出去了十來米,我們幾個才停下腳步,瘋子拍著胸脯,罵道:“我靠,挺聰明啊你!”
瘋子說著,剛將目光投向唐克,就看到一把明晃晃的扳手已經到了瘋子麵前。
早在瘋子開車的時候,唐克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扳手抄在手裏了,對著瘋子一笑道:“怎麼樣?這東西好用嗎?”
“那得試了才知道。”
瘋子說話時,臉上的表情很平靜,竟然還揚著嘴角笑了,我雖然對他們混這一道的人了解得少,但是到了這種情況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的,沒一個不是狠角色。
“咱們聊聊,走,找個僻靜的地方慢慢聊。”唐克說著,用扳手頂著瘋子的後背,推著他往前走。
一直走進了一片果園,唐克順手摘了幾個桃子,吆喝著我們坐下一邊吃一邊說。
“來,第一個問題,”唐克抓著桃子在衣服上擦了一把道:“我的車呢?”
瘋子努著嘴指了指我們來時的方向,“墨鏡手裏呢,你得找他去要。”
“好,第二個問題,你在縣城裝瘋,為什麼?”
“和你們沒關係……”
瘋子的話還沒說完,唐克的扳手已經壓在了瘋子脖子上,唐克瞪著眼睛道:“再搶我台詞把你下巴敲掉。”
我白了唐克一眼,心說他終於知道平時他這話讓我多無語了。
“我知道你們會下蠱,你們也知道我會下蠱,”瘋子伸了個懶腰道:“我要他的血,肯定是有用。”
我壓根兒沒聽明白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倒是旁邊的唐克稍稍思量片刻突然瞪大了眼睛道:“你在跟蹤什麼人?”
中了情蠱的人,血液還有一種特殊的用途,類似茅山術的五鬼尋人,不管對方在哪兒,隻要有這種法術,都可以迅速找到本人。苗家這種法術叫尋屍蠱,以前是碰上誰家的男人出門在外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就用這種尋屍蠱出去找,活人也能找,和五鬼尋人有異曲同工之妙。
至於為什麼一定要用到中了情蠱的人的血,這個,我們也說不出原因。
瘋子說他本來就是出來找人辦事兒,恰好碰上中了情蠱的阿山,用瘋子的話來說:“反正順便咯,不用白不用。”
“黑墨鏡到底是什麼人?”
“你提問的出發點本來就有問題,”瘋子把桃子吃完,把桃核兒一吐,擦擦手道:“他是誰,你問了也不認識,既然這樣不如問問他的目的。”
“龍鼑?”
瘋子點頭道:“我和你們一樣,那天恰好路過寺廟,至於他是怎麼找上我們的嘛……你最近覺不覺得身上癢?”
唐克立刻跳了起來,像個猴子一樣在自己身上翻騰一陣,從兜裏找到了一包粉末,二話不說給我倆兜頭蓋臉潑撒下來,差點兒撒了我滿眼,我有點兒生氣,“你特麼慢點兒行不行?”
話還沒說完,就看唐克從我的帽衫裏麵捏出來了一隻紅色的小蟲子,小手指甲蓋那麼大,亮晶晶的,使勁兒一捏,立馬爆開了,唐克手裏隻剩一灘血。
“尋屍蠱?”唐克又驚又惱地怪叫了一聲。
我渾身一個激靈,蠱?我靠!原來我們被人下了蠱居然都不知道,讓人家一路跟了這麼長時間。
“下這個尋屍蠱,一定要有身體接觸?”我問了一聲,唐克和瘋子都不約而同點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黑墨鏡肯定和我們接觸過,也有可能隻是擦肩而過,隻是我們沒注意到,這事情仔細一想相當恐怖。
我突然想到了我之前收到的短信,“那些人也了解我們的行蹤,會不會也是用蠱?”
唐克閉著眼睛思考一陣,開口道:“用的是不是蠱我不知道,但是,齊不聞,你覺不覺得他們是一夥人?”
“不對,”我搖搖頭道:“事情……應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