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克上床的時候不知道是幾點了,火車正在勻速行進,車身搖晃,一前一後的,唐克知道我沒睡著,輕聲道:“不要胡思亂想,你不是聖母,不是救世主。再說了,大家都中蠱了,就你沒中蠱,自己心裏偷著樂去吧。”
一說起來這事兒我就清醒了不少,歪著頭躺在床上想心事兒,忍了半天終於對唐克開口問道:“為什麼?我們吃的都是一樣的飯菜。”
“我早就說了,覺得你的體質特別奇怪,”唐克眨巴著眼睛望著窗外,一片山丘在車窗外好像皮影戲一般起伏交錯,唐克道:“你好像不會中蠱,好像對這些東西免疫。”
唐克說得有些心虛,我也想不通,繼續問道:“可是,我中了陰蛇蠱。”
“是。”
唐克沒繼續說,好像也在琢磨,我在旁邊傻傻地等了半天,聽到了唐克勻稱的呼吸聲,合著這孫子是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列車長早早端著早飯來了,笑嗬嗬道:“放心放心,這次可沒有什麼蠱的了。”
我洗漱一下來吃了點兒東西,唐克打著哈哈下來,端著粥就喝了一口。
列車長問我們去哪兒,唐克給他說了個地點,是我們要轉車的地方,說來也巧,列車長說他親哥哥就在那個地方,還給我們留了個聯係電話,說有什麼事兒可以找他。
我們滿口答應下來,畢竟就是轉車,沒什麼要做的事兒,列車長又問我們到了那兒之後的下一步打算,聽說我們要轉車,列車長當時就替我們打了個電話,給我們聯係了當天最早的班車,可以直接到崖塔縣,等我們坐上車這一路上基本就沒什麼事兒了。
這倒是讓我們挺意外,算是幫了大忙了,連忙對列車長道謝。
人家做事兒相當周全,我和唐克剛下了火車,手機就響了,有人說在火車站前麵接我們,應該是列車長安排的人,我和唐克就上了車。
開車的是個戴墨鏡的男人,墨鏡和鴨舌帽下麵能看到半張臉,胡子拉碴的,衝我們笑笑,帶著我們往停車場走,男人開的是個普通的小轎車,駕駛位上還有一個人,帶著口罩靠在座椅上睡覺。
“老哥打過招呼,說讓我一路把你們安全送到,你們就放心吧!”
男人的聲音還很低沉,上了車還給我們遞了兩瓶水,給專車司機似的,特周到,唐克對我一笑,那意思是說,看,哥們兒這手藝不錯吧,一路上認識朋友不說,到哪兒還有人幫忙。
唐克闖蕩江湖多年,靠的就是朋友多,他這吊兒郎當的性格也說不上哪兒有魅力,就能吸引那麼多人,相比之下,我就是個和社會脫節的宅男了。
車上了高速又下來,走山路,開車的男人給我們解釋,說路不好走,可能到地方也是早上了,剛好他過去辦事兒,順路帶上我們,要是坐巴士,得明天下午才能到。
九曲十八彎的山路上,車子速度很快,男人開車的技術好,我坐著也比較踏實,最起碼比唐克開車穩得多,沒一會兒,人在晃晃悠悠中也睡著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耳邊突然響起唐克的嚷嚷聲,醒來發現車已經停了,墨鏡男從前排上下來,正站在唐克那邊的車門前,將唐克往下拽。
我看到這架勢就懵了,剛想起來,卻發現身子沒力氣,軟趴趴的,兩條腿使不上勁兒,好像踩著棉花。
旁邊的唐克雖然氣勢很凶,罵罵咧咧的,但是聲音明顯底氣不足,他的體質我是清楚的,可是被男人拎著,就像拎著隻小雞一樣。
唐克被拽下去之後,緊接著就是我,坐在前排那個戴口罩的家夥到了我旁邊要把我往車下拽,我本能地跟他撕扯在一起,一把拽掉了這家夥的口罩。
看著好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