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克一說,小個子也是愣了,驚奇地望著我們,“是嗎?你知道在什麼地方有?”
“在什麼地方我倒不清楚,不過我能給你指條路。”
唐克話說了一半,欲語還休地看著兩個小販,小個子連忙給唐克遞上來一根煙,又翻開包,從裏麵找出來一瓶好酒,擰開了就用紙杯子給唐克滿上。
“大哥,我看你們也是生意人,一看就不一般,你要是有路子,有錢大家一起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唐克眼睛放光,剛要來和我商量,被我在下麵踹了一腳,他娘的這貨也是個沒出息的,一看到錢,出門兒幹嘛來的都忘了。
我低聲咳嗽了一聲,唐克才反應過來,笑著擺擺手道:“那就算了,你要找穀麻草,就到雲河穀子那一帶去走一趟,找山裏的老農來收的話,估計也要不了多少錢。”
“對對對!”人高馬大那個忙不迭點頭道:“是,聽人家提起來過雲河穀子這地方,大哥,您知道在哪兒?”
唐克道:“平窪縣往西三十裏地,那地方不通車,一大片野山溝,想找什麼草藥都有。”
小個子心細,聽了這話連忙掏出了個小本兒,把地名給記下來了,閑聊之時,唐克無意間問起來一句道:“對了,你們找這個穀麻草是拿來幹嘛用的?入藥?給藥廠?”
這次對麵倆人都笑嗬嗬地沒做聲,含混地回答了兩句,但是顯然是不想告訴我們,八成是害怕我們在中間截胡,一看就是做小本兒生意的,替自己留個心眼兒也正常。
唐克跟人家推杯換盞,沒一會兒,半瓶酒都下了肚,其中那個大個子好像喝多了,站起來的時候直打酒嗝。
餐車裏的人多,但是吃飯的少,都是來買座位的,過了吃飯的時候也沒走,大個子從幾個人中間走出去,身形晃晃悠悠,進了洗手間去了。
我有點兒困,靠在椅子上想眯一會兒,眼睛剛閉上,突然就聽到洗手間裏傳來了一聲慘叫!
那聲音很是淒厲,大個子被嚇得都變了聲,車上的人都探頭往洗手間的方向看過去,小個子一下躥出去,跑到了洗手間門口讓列車員給開門,當打開門,我就看到那小個子的身子晃了一下,軟趴趴地就靠在對麵的門板上了。
“大夫?車上有沒有醫生?”列車員也是被嚇壞了,站在車廂裏喊了幾聲就往辦公室跑,在門口圍觀的人唏噓不已,還有幾個,探頭看了一眼立馬捂著嘴就跑了,人們議論紛紛。
“蟲子!”
“我靠,咋回事兒?”
“誰知道了!還吐著呢!”
我有點納悶兒,跟著唐克起身來到了洗手間門口。
火車上的洗手間要多髒有多髒,大個子人已經軟了,躺在洗手間裏,沾了一身髒東西,濕漉漉的,在他腳底下,還有一灘渾濁的嘔吐物,裏麵是他剛吃過的東西,奇怪的是,這堆嘔吐物竟然還在動!
有幾隻白色的蟲子在粘稠的嘔吐物裏蠕動著。
這蟲子大概成年人一截指頭那麼長,大拇指粗,一截一截的,腦袋上兩個紅色的小眼睛活像兩顆紅豆。
旁邊還有幾個人看過一眼就搖頭往回走,嘖嘖有聲道:“怎麼有人能吐出來蟲子呢?”
“得了啥病快不行了吧?嘴裏吐蛆啊這是……”
餐車裏立馬炸了鍋,還有人從隔壁車廂過來看熱鬧,大家說什麼的都有,我和唐克一直沒做聲,倆人對了個眼神兒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個大個子是中蠱了。
想到這兒,我一陣脊背發涼,吃飯的時候是大家一起吃的,如果大個子中蠱了的話,那我們吃了同樣的東西……
我的思路剛轉到這兒,旁邊的唐克打了個嗝,我立馬往後退了一步,就看到一條蟲子從唐克的鼻孔裏探出頭,身子一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