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這就是死亡的感覺?我就像在夢魘裏,想動動不了,想叫叫不出聲,痛感在此時再一次襲來,我卻隻能任由疼痛在身上肆虐,硬生生地疼得失去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再次聽到身邊有人說話,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又來新人了。”
這個聲音我也聽過,聲音的主人好像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還有點兒稚嫩的童音。
“你先別動!別動!”另一個略顯蒼老的男聲響了起來。
兩人好像就在我耳邊說話,是那種嘴唇幾乎貼到耳朵上的距離。
“有光!快走!哎呀,熱死了!”
那個女孩兒的聲音突然這麼叫了一聲,然後兩個聲音同時迅速地消失了,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耳邊是死一般的靜寂。
幾乎就在下一秒,我感覺臉上火辣辣地疼了一下,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睜開,一眼就看到唐克這會兒正騎在我的腰上,一隻手高高舉起,正要衝我的臉上抽。
我擦,你這是鞭屍嗎?我想說話,喉嚨卻幹啞得發不出聲音,眼看著他那隻手又要抽下來,我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抬起膝蓋對著他胯下猛地頂了一下。
唐克慘叫一聲,身子往前一撲,捂著下身叫痛地縮成了一團,咬著牙罵道:“你特麼剛醒就給我上刑!能不能給點兒心理準備!狗咬呂洞賓!”
我從牙縫兒裏擠出了個“滾”字兒,眯著眼睛打量四周。
頭頂是大太陽天,曬得我睜不開眼,左手邊是那輛跟著我們飽經風霜的車,右邊是在地上打滾的唐克,身下毛茸茸的,還有些紮得慌,雖然看不見,卻也能聞到青草特有的潮濕氣味。
我就這麼躺在一片草地上,渾身好像散架了一樣,本能地說了聲“水”,立馬覺得自己矯情得像瓊瑤劇裏為救女主身負重傷的男二號。
唐克拿出一瓶水灌了一大口,我以為他就算不喂我喝至少也能遞給我吧,誰知道這孫子居然擰上瓶蓋把水扔到車裏,幸災樂禍道:“你現在不能喝。”
我氣不打一處來,嗓子幹啞道:“你特麼想渴死我。”
“撿回來條命算不錯的,”唐克踢了踢我的手,“還能動嗎?”
不等我說話,唐克兩隻手架著我的胳膊,把我從地上拖了起來,“睡了兩天感覺如何?再撐一天,等身體裏的毒都清出去就能吃東西喝水了。”
唐克把我放在副駕駛上,往瓶蓋裏倒了點水,手指頭沾著水給我的嘴唇上擦了擦,“不能舔,舔了會死的。”
我有氣無力地瞪了唐克一眼,“老子這次算是信了你的邪!”
經過這次的死裏逃生,我算是長了個心眼兒,這次活該我太衝動,隨便就信了唐克的。事情過後我才覺得後怕,如果我要是真中蠱了,豈不是和那男人一個死法了?
對於這事兒,唐克有他自己的解釋,他隻知道酒裏麵被下蠱了,但是到底是不是男人的死因,這不好說,至於之所以要讓我喝那酒,說白了,他最初的目的就是打算讓我假死過去,嚇也得嚇死那群村民,這是我們不花錢就跑路的唯一辦法。
昏睡了兩天,我睡得頭疼腦漲,也不知道我們現在在哪兒,唐克其實也沒比我好到哪兒去,蓬頭垢麵渾身是傷,比要飯的還慘,他這會兒從車裏翻出來一塊麵包掰成兩半兒,吃了一半兒,另一半兒跟寶貝似的小心翼翼收了起來。
那麵包一看就幹了,唐克三兩口吃完,連手心裏的麵包渣都沒放過,對著手心舔了舔。
看到我一臉嫌棄的表情後,唐克咧著嘴一笑,“少爺,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別BB,”我嗓子疼得冒火,沒好氣道:“說。”
“好消息是,咱們現在很安全,非常以及特別的安全。”唐克挑了挑眉毛,看我已經不耐煩得有些急躁,唐克嘿嘿一笑道:“壞消息是,咱們現在身無分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