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孩子的身後是一名身穿錦緞華服麵色白淨無須,一身太監打扮模樣的中年人,中年太監輕聲說道“韓智深,你可要想好了,這真要是讓這小家夥跟我進了宮,那他可就不再是一個正常人了。”
韓智深看了看懷中嗷嗷待哺的小兒子,又看了看懵懵懂懂一臉無知的大兒子,無論哪個他都舍不得,可是麵對生活的窘迫,他卻不得不做出最為艱難的選擇,目光和自己的妻子碰撞在了一起,兩個人同時流下了痛苦的眼淚。
韓智深站起來走到大兒子麵前,撲通一下和他麵對麵的的跪著,流著眼淚哽咽的說道“忠兒!你要原諒為父這樣做…..你是家中的長子,理應為弟弟做一些犧牲….此次你跟隨公公進京伺候皇上,也算是我們家的榮耀吧!進到宮裏一定要聽公公的話,你明白嗎?”
跪在地上的韓盡忠顯然也知道自己將要和父母分離,他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嗚咽的哭道“爹爹….我會聽話的!可是….爹爹…忠兒不想離開爹爹和娘親……嗚嗚….”
韓智深這時候把手裏的玉佩交給那位公公說道“公公!能否借您的佩刀一用?”
公公顯然明白了韓智深的用意,連忙從腰間拔出佩刀,將那枚玉佩拿在手中看了一眼,隨即刀光一閃,玉佩被從中切開,玉佩上的一個韓字被平滑的一分為二,自此時,一個雖然貧窮卻又幸福的家庭破滅了,剩下的是痛苦的煎熬和無盡的思念。
公公把玉佩還給了韓智深,韓智深用顫抖的雙手捧著半塊玉佩,親手將它給兒子戴上,“忠兒!這半塊玉佩就是以後你們兩兄弟日後相認的信物了!”說完,韓智深就把兒子一把摟進了懷裏,全家人無聲的抱在一起痛苦不已,一邊的那位公公也是暗暗流淚,每一個太監的背後都有一段生離死別的悲慘故事。
公公等他們一家人痛哭過後,長歎一聲將韓智深夫婦扶起來說道“韓智深,盡忠跟著我你們就放心吧!要是不嫌棄,我就認盡忠做義子吧!”
苟德忠老淚縱橫的述說著“就這樣,我跟隨義父進了宮,淨身三個月後,我就開始陪著聖上學文習武….當五年前見到你的第一眼的時候,我就確定了你是二弟的兒子,隻是沒有想到我們叔侄二人會在今天這樣一個時刻相認,你已經是身負重任的九門提督,而我卻是一個老太監,唉!世事難料啊!”苟德忠從痛苦的回憶中回來了,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而此時的韓春早已是淚流滿麵,他看著一臉慈祥的苟德忠,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一邊磕頭一邊哭著說道“大伯!您老人家讓侄兒和家父好找啊!您知道嗎?爺爺他老人家一直都對您念念不忘,他老人家今年已經是七十高壽了,就盼著能和您再見上一麵啊!”
一聽老父親還健在,苟德忠那有些渾濁的雙眼猛地睜了睜,隨即就一臉決絕的說道“春兒,你有時間就跟家裏說一聲,我恐怕是沒辦法活著回去見老太爺了,就讓他們把我永遠的忘了吧!”
韓春不明所以的跪在地上問道“大伯!您這是說的什麼話?”
“哼!”苟德忠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道“我說的都是大實話!永安王父子密謀造反已久,其心可誅,而你又是他的心腹戰將,今日你我分屬兩個不同的陣營,就算是你把我殺了,我也絕不會背叛皇上!”
韓春見自己等人的密謀被一語道破先是一驚,隨後站起來走到苟德忠身邊輕說道“大伯!您是有所不知啊!當今皇上已經久不上朝,身體狀況更是每況愈下,而永安王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而皇上又沒有可以繼承大統的太子,這大周的江山早晚還都是永安王的,現在跟隨永安王起事,將來必定會光耀門楣,機不可失啊!”
“放屁!”苟德忠轉身指著韓春的鼻子罵道“你這是叛逆之言!哼!別以為一個永安王再聯係幾個領兵大將就真的能夠篡奪帝位,其實這些事情早就在皇上的預料之中了,永安王要是安分守己的做他的王爺也就罷了,他要真的膽敢起兵作亂,我敢斷言,皇上的勤王之師將會在兩天以內把他們全都消滅!”
韓春見苟德忠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心裏先是一驚,難道說皇上真的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應對準備了不成?他上前一步小聲問道“大伯!這….這是真的嗎?”
苟德忠見韓春依舊是不願意相信,他招了招手說道“你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