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雪若的估計,漠寰境內大概還有一百五十萬左右的人留在自己的家,這些人此刻過的是朝夕不保的日子。
雖然他們都是凡人,算是被魔兵吃了,也產生不了太多的魔氣,在封大盾的壓製下,魔兵的吃人欲望也得到了一些壓製,可是他們卻依然嗜血,依然凶殘,再加魔王肯定不會放棄這麼多的兵源,一定會想辦法讓他們變成魔族的幫手,所以這些百姓現在真可謂是生不如死,整在膽戰心驚過日子。
正月二十五日淩晨,十五萬征南大軍開始橫渡虎口海峽,並沒有遇到阻攔,魔族也好,偽神族也罷,還沒有達到能把兵力分散到漠寰每個角落的地步。
甚至連靠近原的一些城鎮,此刻都是無主狀態,根本無兵可守,城門大開,讓人大搖大擺的出入。
已經到了晚,大軍先頭部隊已到達海藻鎮。這座漠寰最靠近虎口海峽的軍事重鎮,如今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沒有一處像樣的房子,從西嶺跑出來的那些暴民,無意間到過這裏,又是一番燒殺搶掠,然後揚長而去,不知所蹤。
城內依然有人,卻已經沒有了青壯,全都是一些孤寡老人,衣不遮體的走在廢墟之,麵容呆滯,身材消瘦。一旦看到了可以吃的東西,直接動手從廢墟挖出來,根本連洗都不會洗,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嘴巴!
而在原先的城門口,一幫渾身是血,麵容猙獰的老漢,一臉的淫邪,在他們的間,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竟然趴在一個四十多歲婦人的身,不顧那女子的哭喊,不斷的聳動自己的身體!
“嗖!”一支羽箭飛射過來,鑽入旁邊站立之人的身體縫隙,不偏不倚的射了那花白頭發的老頭腦袋,那馬進入巔峰狀態的喘息戛然而止,然後伴隨著鮮血的滴落,肮髒而醜陋的身體頹然倒在了一旁。
周圍的一幫老頭還沒有反應過來,全都楞在了那裏,過了好半才開始大聲的喊叫起來,神色惶恐的轉身扭頭,看到了身後不遠處,那恍若從而降的弓騎軍戰陣!
這些人原本是漠寰本土人,當然認得出這些打扮的軍人是什麼身份,他們並沒有被迷失了心智,隻是因為在這樣的環境下,而變得沒有自律,變成了一群毫無紀律性的流民,也知道自己的此舉會招來怎樣的手段,所以全都大喊著逃跑,卻被後麵飛來的箭矢一個個的射死在地!
那婦人也從地坐了起來,呆呆的看著麵前的這一幕,然後落在那個腦袋穿透了一支箭的老漢身,然後伸出手,抓住了那支插在腦袋的箭,捂住了被血浸透的部分,用力一掰,硬生生的將箭掰斷,用手的箭頭,狠狠的在那老頭的下身不停的戳著!
她一直沒有話,隻是在瞪著眼睛做這件事,好像整個人已經陷入了瘋魔,算是滿臉被噴濺的鮮血染紅,也不停手!
弓騎軍居然有人認出了這個婦人,大聲哭叫:“棗花嬸!”這一聲喊叫,像是一道雷劈了那個婦人,她扭著滿是血汙的頭顱,望向弓騎軍這邊,然後右手一送,將那沾滿鮮血的箭頭,刺入了自己的咽喉!
那名認出棗花嬸的弓騎軍兵士在自己喊出那一聲之後,也意識到這個時候是不能話的,裝作不認識,或許還可以讓棗花嬸保留一絲臉麵,可是一旦被認出來,她活不下去了!
意識到自己成為了逼死棗花嬸的最後一根稻草,那女兵幾乎哭成了淚人,旁邊一名百珠長抱住她輕聲安慰,詢問了一些情況,等那女兵情緒平息了,百珠長才走到了雪若麵前,低聲:“是鎮國軍的退役老兵,跟蓮是鄰居,蓮進入弓騎軍,還是受了這個棗花嬸的指點和調教。當初為了家人,退出了鎮國軍,她的男人在備援軍,去年已經戰死了。那個侮辱她的老頭,是她的公公…”
聽到這裏,青草的胳膊抬了起來,沒有讓百珠長下去,閉眼睛長吸了一口氣,對身邊人下令:“傳令下去,以後遇到趁亂行惡者,殺無赦!”
“萬珠長大人…”雪若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畢竟造成這一切的責任,在於軍隊的不戰而逃,她們都是罪魁禍首。
青草沒有姐姐青嬛和青枝她們的猶豫,青葉還要沒有顧忌,當了弓騎軍的高層之後,也是憑借自己出色的表現和幹練的手段,走到了今主帥的位置,所以她也是一個典型的戰將型元帥!
“軍師,我知道你有內疚,也知道這些人終究是我們漠寰人,我應該手下留情。”青草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可是現在不同了,漠寰現在不是在生死存亡的關頭,而是已經亡了!我們不是來複國的,而是來平亂的,這些人活著,是我們的障礙,是我們的敵人,我們沒有時間去教導他們改邪歸正,也不需要,在他們放棄北遷的時候,已經是選擇了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