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的胸口已經完全被剖開,看到了那被拗斷的刀尖,就在那跳動的心髒旁邊,幾乎已經貼在了一起!
隻差分毫,這片刀尖就刺穿了胡子的心髒!那時候神仙都難救!茵用夾子心翼翼的將刀尖夾了出來,放到了一邊,現在終於可以微微鬆一口氣了!
雨下的很急,不少兄弟用雙臂撐開衣服,擋在棉被的四周,不讓雨水濺進來!可是地上的積水卻越來越多,很快就浸濕了胡子的後背。
茵對眾人:“找東西把他架高,現在可以輕微移動他了!但是一定要心!”
還沒有取出刀尖的時候,胡子就像是一個易碎的花瓶,別人連動都不敢動!
幾名稍微恢複了一點體力的弟兄也過來幫忙,拆掉了一張門板,用石頭墊高,再把胡子心翼翼的放在木板上,這樣就可以讓茵不用蹲著診治了!
看著茵穿針引線如縫衣服一般把胡子被割開的身體縫合好,那老頭已經完全呆住了,這種開胸的診術,他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村後的喊殺聲一直都沒有停歇,一千多盜匪還在跟兩千多官兵互攻,場麵慘烈無比!
倒不是這些官兵忠心護銀,而是心裏很清楚,就算他們拱手把這些官銀送給這幫土匪,他們的命也保不住!
土匪和官兵,生就是對立的,一見麵肯定要拚個你死我活,就好像一群官兵在圍剿土匪一樣,就算對方投了降,也肯定會不管不顧的要了他的命!
雙方結怨太深了,曆次的戰鬥中死了太多的人,哪是饒命就能真的饒了的!
所以現在就是比實力,比士氣,不砍的一方落荒而逃,那誰也不會罷手!
大雨傾盆,數千人就在河邊廝殺,鮮血將整個河麵都已經鋪紅了!屍體和殘肢斷臂隨處可見,三百萬兩銀子足以讓每個人都為之瘋,官兵不肯放棄,盜賊們更是勢在必得!
這一戰,從臨近中午的時候一直打到了日落,最後終於在鐵十二的腦袋被霸下一刀砍下的時候,官兵防線崩裂,全線潰敗!
盜賊們也已經無力追趕了,他們隻剩下了五六百人,看著遠去的官兵背影,一個個的全都癱坐在地上!
此刻棉被下麵,茵也為胡子在最後一針上打了一個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身體一歪,倒在了一個溫暖而寬厚的懷裏。
不用回頭,茵就知道後麵的是誰,微微一笑,對他:“胡子已經沒事了!”
玄寶心疼的用身上的衣袖,為茵擦去額頭上的汗水,接過洪梅遞過來的水囊,放在了茵的嘴邊,柔聲責怪她:“你啊,幹嘛非要自己做,賽元寶就在這裏,請他幫一下忙也是可以的嘛!”
“賽元寶?”茵奇怪的扭了一下頭,那一直站在旁邊觀看的老頭一臉的欽佩,拱手對茵:“姑娘年紀輕輕,醫術竟然如此精湛,實在是老朽生平罕見!真是當之無愧的下第一聖手,老朽甘拜下風!未請教…”
茵淡淡一笑,搖頭看著老頭:“玄黃之術,本是為了濟世救人,各有各的手法,各有各的見解,何來第一第二之分?如果在救人上還要分孰高孰低,如何做到醫者父母心?老前輩過譽了!”
賽元寶一呆,怔怔的看著茵,半晌不出話來!玄寶甚至這老頭的古怪脾氣,恐怕他因此而記恨茵,趕緊把茵護在了身後,對賽元寶:“喂,老頭,你不是這麼心眼吧?幾句話都聽不得?”
被他一聲大喝,賽元寶渾身一震,清醒過來,臉色漲紅的看著茵,拱手長長一揖,麵露慚愧的:“想不到我活了一輩子,卻沒有一個姑娘看得透!今兒個我算是心服口服了,我比你差的不隻是醫術,還有心胸!還望姑娘告訴老二名諱,這一言之師,老二謹記於心!”
“前輩言重了!”茵微笑著對他搖搖頭。玄寶卻有些好奇的看著賽元寶:“咦?你沒見過茵?那你為何起了這麼一個外號叫賽元寶?”
賽元寶通紅著臉:“那是因為老二雖然活了一大把年紀,卻依然喜歡爭強好勝!雖然未見過元寶神醫,卻也聽過他的醫術高明,心中不服,所以才給自己起了這麼個外號!”
看了一眼淡然而笑的茵,賽元寶苦笑著搖搖頭:“今日得見姑娘這通神的醫術,才知人外有人,外有,我哪裏還敢叫這個花名!不定真的見到元寶…”
到這裏,賽元寶突然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茵,腦中想起剛才玄寶剛才跟他過的話,再看了看茵,驚叫了一聲:“難道…你就是元寶神醫?神醫,果然是神醫!請受老兒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