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手中多出一角銀子,足足有二兩,看著那長衫年輕人的背影,突然叫了一聲:“公子!你給的錢太多了!”
那年輕人微微一笑,頭也不回的擺擺手:“技有高低,物有所值,冰槐湯能夠做出這等味道,也算是虞城一絕,這點銀子,還算湊合,不多了!”
老頭又不傻,活了一輩子又怎會不明白這年輕人的心意?一時間老淚縱橫,跪在地上對著年輕人的背影,邊磕頭變:“敢問恩公尊姓大名,洪老兒日後必當回報!”
那年輕人卻是已經走到了人群之中,再也看不到人影了!
看來這虞城也並不像表麵上那樣遍地是富人啊!起碼這些街頭賣藝,不管是手藝還是本事的人,日子過的都不是那麼的悠閑!
寅朝有個很變態的法律,那就是商即是商,農便是農,兩者不可合一。
也就是,隻要是商人,就明他的家裏已經沒有土地了,完全靠自己的手藝來討生活,如果砸了他們的湯桶,也就等會摔碎了人家的飯碗,這些人唯有餓死,別無活路,除非是淪為乞丐!
所以玄寶給了那洪老兒二兩銀子,足夠他全家生活一段時間,再進點貨,重新生活了!至於手藝,長這麼大玄寶還是第一次聽冰槐湯,哪裏知道有什麼手藝!
剛才一直在隨著人群走,現在看來,原來這麼多人都是奔著眼前這座石橋而來的!
石橋上已經擠滿了人,以年輕人居多,其中有不少帶著護衛家丁的公子哥,不過更多的,卻是身穿青色長袍的寒酸文士!
玄寶已經看到這座橋的名字,就在橋梁上有三個大字:虞仙橋!
身後還有一幫人穿著青色長袍湧過來,玄寶一把拉住其中一個問他:“這位兄台,今晚為何如此熱鬧?”
那人是個瘦子,一臉難以置信的打量著玄寶:“你是今兒個才來虞城的?難道你不知道今晚是杏花樓的虞仙扔花球的日子嗎?”
“花球?杏花樓?虞仙?”玄寶聽的一頭霧水,不明所以,還想問個清楚,麵前那幫人回過頭來對著麵前的文士大喊:“洪升,你還不來?心花球落入別人手中!”
洪升倒也熱情,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哎呀,聽不懂就去看,總之有東西從河裏丟上來,你接住就是了!不過你接住的機會也少,這橋上至少有五六百人,虞仙也不可能看得上你!不過湊湊熱鬧也好!”
稀裏糊塗的就被洪升給拉著到了橋上,看著四周這烏壓壓的人群,玄寶就感覺有些憋氣,趕緊往外擠,可是後麵突然有湧來了一幫人,把他和洪升都擠到了前麵!
洪升右邊一名身穿綾羅綢緞的公子哥轉過身來,一看洪升的打扮,抬腳就是一踹,踢在了洪升的膝蓋上,嘴裏罵著:“瞎了眼的狗東西,沒見到大爺站在這裏?敢踩我的腳?”
其實玄寶看的很清楚,洪升並沒有碰到那人,那家夥隻是故意找差!洪升也皺了皺眉頭,卻也強壓火氣,拱手施禮:“對不起梁公子,這裏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如有冒犯,還望恕罪!”
那梁公子哼了一聲,斜著眼打量了洪升一眼,撇著嘴:“也不看看自己那窮酸德性!虞仙也是你這種貨色能收服的?趁早滾蛋,否則別怪老子等會把礙眼的人都丟下河去!”
洪升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剛想反駁,卻聽人群一陣震價呐喊:“杏花船來了!”
遠遠的河中,有一輛花船在水中緩緩而來,人群頓時一陣騷動,後麵的人拚命想向前擠,惹得梁公子一陣大罵,身旁一眾身穿便服的家丁對著身後的人就是一陣拳打腳踢,隨著陣陣哀嚎,一人大叫:“總督府梁公子在此,誰敢近前!”
一聽是總督府的梁公子,後麵的人臉上都露出了悻悻然的神色,可是卻敢怒不敢言,果然後往退了一步,不過眼睛卻依然在死死盯著河麵上那慢慢駛過來的花船!
梁公子興奮的滿臉光,雙手緊抓著橋欄,咬牙切齒的:“騷狐狸,老子在杏花樓砸了差不多快一個月的銀子了,到最後你還是給我搞這種把戲!爺倒也依你,隻不過今晚若在有人繳了爺的興致,卻也別怪爺我大開殺戒了!”
這句話明顯是給旁邊的人聽的,包括洪升在內的一幫人,雖臉上露出不甘之色,卻也驚懼的往旁邊退出一步,跟他保持一段距離!
那梁公子看到眾人對他的懼怕,臉上愈的得意,搓著雙手,看著由遠及近的花船,嘴裏哈哈大笑:“虞仙!虞城總督府梁毅恭候多時了,那花球直接遞於我便是了,何必費這番周章,惹一幫廢材來褻瀆仙子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