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爹爹的話,豆芽當然知道是開玩笑,所以每次爹爹她是井邊撿來的時候,豆芽都氣呼呼的跑到爹爹身上,咬著銀牙,去拔他的胡子,惹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寶卻從這句話裏聽出了一些特別的味道,走到了井邊,搬開了沉重的石板,探頭往下看。
井底很黑,看不出是否有水,以寶的紅瞳,竟然也看不到盡頭,顯得陰森恐怖。
豆芽卻熟門熟路的拿過了旁邊的一隻拴著繩子的木桶,放進了井中,等將近十丈長的繩子快要全部放完的時候,眾人終於聽到了水聲。
豆芽一邊晃動繩子,一邊對眾人:“這裏麵的水很甜的!夏的時候冷的比冰塊還冷,冬的時候卻又很暖,用來洗澡都不用加熱水的!我…哎呦!”
還想把木桶提上來,可是繩子已經年代太久了,表麵上跟以前沒有什麼變化,其實裏麵已經腐朽斷裂,跟紙一樣脆弱,一提就斷了,把豆芽從井沿上晃下來,摔了個屁股墩兒!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豆芽也滿臉通紅的站起來,揉著自己的屁股,忿忿的踢了一下井沿,嘴裏罵著:“讓你摔我,讓你摔我!”
其實寶和雀舞都能抱住她不讓她跌跤,可是眾人實在不想看到可愛的丫頭一整都是這樣傷心欲絕的模樣,都心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也就故意不攔著她,讓她出一個洋相,大家也都跟著心情開朗起來!
“走,我帶你們去看我家的房間!”豆芽拉著藍月兒和遊畫兒的手,對著眾人大叫,心情已經好了很多。
眾人跟著她一路走到了正房門口,有了寶的示範,豆芽也根本不把門上的封條放在眼裏,一把就推開了屋門,走了進去。
正是上午的大好時間,陽光充足,房門一被打開,房間內就亮堂起來。正對門口的是一張八仙桌,兩邊放著太師椅,八仙桌的上麵,是一副高約五尺的中堂。
雖然已是年代久遠,可是這字畫卻還是能看的清楚。畫的是石間寒梅圖。石頭棱角崢嶸,線條分明。梅樹蒼遒有力,錚錚傲骨!左右一副對聯:立身苦被浮名累,涉世無如本色難!
從這一副中堂上就可以看出,豆芽的爹爹潘知縣是個好官,而且剛正不阿,不肯低頭。這樣的性格,也就注定了他的結局,在寅虎這種暴君的通知下,像潘知縣這樣的好官是沒有好下場的!
潘知縣為官清廉,這房中的桌椅板凳無一不是自己動手所做,雖然做工粗糙,但質樸耐用,就連書房裏的一麵大書櫥和書桌,很明顯都跟外麵的家具同出一轍,共出一手。
牆上掛著各種各樣的字畫,都是出自潘知縣的手筆。想不到這位知縣大人還是一名雅士,喜歡習文作畫。
不過看媚娘生前那種淡笑嫣然,波瀾不驚的氣質,也是從就接受這種文化的熏陶,如果不是家門變故,她應該是一位知書達理的深閨姐,成為那些公子們爭相討好的對象!
豆芽找來一把落滿灰塵的高凳,吹掉上麵的塵土,爬了上去,從書櫥的上麵一格中拿出一卷厚厚的畫卷,跳下來對眾人:“這些都是爹娘叫我們姐妹兩人做的畫,給你們看一看,我也是會畫畫的人喔!”
眾人笑了起來,芽兒到底還是孩子,學到了一項本事,就忍不住在別人麵前炫耀一番。
等她打開畫卷,眾人笑的更厲害了。裏麵一張張的都是臨摹的家中百態,從開始的生澀,到後麵的稍具功力,一筆一劃都記載著一個家庭的快樂。
寶卻“咦”了一聲,從裏麵抽出了一張畫,對豆芽:“芽兒,這也是你畫的?”
芽兒扭頭看著他手中的畫,也奇怪的了一聲:“咦?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這一張?這不是我畫的,應該是我爹畫的!”
寶手中的那幅畫,畫的就是院中的芽兒井!隻不過奇怪的是,這幅畫的重點不是在畫的有多相像,而是畫麵的內容太過匪夷所思!
畫上的芽兒井上空一輪明月當空,而井下接近水麵的地方,竟然往左有一處隧道,而在隧道的盡頭,赫然就是跟別處所見到的一樣的石像!
寶像是想到了什麼,把畫放下,轉身對芽兒:“我要下到井下去,或許那裏,真的有一個隧道,有一尊石像!”
眾女也感覺好奇,也都點點頭,豆芽左右轉動著身子:“我想象哪裏放著繩子!”
寶微笑著摸著她的頭:“不用,別忘了哥哥連懸崖都可以爬!你們就在上麵等著,我覺得潘伯父畫這幅畫,還有更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