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時，東方靜冒著太陽站在門口，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問了一聲，“二長老！”
“進去和你爺爺拜別吧。”東方蓮道。
丟下一句話，她就離開了。
東方靜突然感覺特別冷。
偌大的東方家，好像並沒有人關心她，所謂的掌上明珠，如今感覺如此諷刺。
她哽咽了一下，推門走進了大殿，衝東方震抱拳，嗓音很低落的道，“孫兒前來拜別爺爺。”
然後，就沒有多餘的話了。
東方震稍微被噎了一下。
他盯著打扮妥當的東方靜看了很久。
東方靜不算絕代佳人，卻也是極美的姑娘，尤其是這麼一打扮，更是光彩照人……這麼瞧著，東方震突然發現，自自從這個孫女兒出生之後，他其實很少認真的看過她。
心中掠過一絲絲疼痛，他才起身來，一步步走到她跟前，道，“靜兒，爺爺知道你受委屈了。
但是你要知道，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依賴於家族。
如果家族倒了，一切就都沒有了。”
他將大掌落在東方靜肩頭，拍了拍，安撫道，“你去吧，隻要東方家沒事，長河宗少主就必須要尊重你，東方家就是你的靠山，誰也無法動搖你的地位。”
“謝謝爺爺，孫兒告退。”東方靜突然覺得，他的安慰空洞而腐朽。
永遠都是那一套說辭，她都快要背下來了。
她不想再聽更多這樣的言論，轉身離開了大殿。
東方震還伸著手，突然覺得那道背影一下子就遠了。
她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也好像一夜之間……不再是他的孫兒了。
東方震是東方靜最後一個告別的，外麵，護送她的三長老已經等著了，見她出來，問道，“靜兒，要不要再去看看你爹和你娘？”
“為什麼不是他們來看我？”她突然扭頭，目光筆直的盯住三長老。
三長老猛地被噎了一下，半晌才道，“那咱們走吧，長河宗少主如今就在山下的風雪城，他會等參加完太虛聖會才回去，這中間還有一個多月……
風雪城你是熟悉的，要和他好好培養感情，等到了長河宗那邊，他就是你的依靠。”
東方靜聞言，嗤笑了一聲。
依靠？
她去找一個斷袖做依靠？
簡直天大的笑話！
舉目看向對麵的清虛峰，她突然感覺造化弄人……如果她不是東方家的女兒，如果池清虛喜歡她，如果……
到了這個時候，池清虛的眉眼竟然變得越發清晰。
想想優雅矜貴的池清虛，再想想長河宗少主那肥胖的身軀，猥瑣的眼神，她就感覺越發的惡心。
她突然道，“我想去見池清虛最後一麵。”
“可你昨天不是說你並不喜歡他嗎？”三長老有些震驚的看向清虛峰。
如今，東方家和池家顯然已經勢不兩立，這種情況下，還有什麼好道別的？
雖然現在池家家主還沒發話，但是隨著太虛盛會的到來，池家總會表態的。
東方靜心中突然湧起了苦水，喉嚨滾了滾，再也沒說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