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君輕暖不提他失憶的事情,也不戳破他,還有另外一個緣由。
眼下,軒轅龍族已經氣數盡了,風帝被掌控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雖然還在興風作浪,但也算得上大局已定。
那麼,作為麒麟皇的他,當然不能繼續在她的後宮做一個鳳後。
他總要一個契機,從過往的身份當中抽身出來,重建他們之間的關係,也這個世界的秩序。
這一點,在慕容騁叫她陪酒那時候,她就已經隱約感覺到了。
所以,關於他失憶的事情,她從不刨根問題。
隻要他在身邊就好。
她轉身進屋,在慕容騁邊上坐下。
軒轅牧和風燼兩人上前來,又雙雙拜倒,“拜見……麒麟皇。臣能重見天日,多虧麒麟皇出手相救。”
“舉手之勞而已,也不必太過介懷,起來坐吧。”慕容騁好似無意,將剛剛斟滿的茶往軒轅牧和風燼那邊推了推。
軒轅牧一驚,趕忙道謝。
慕容騁也不多言。
君輕暖見雙方僵持著,便轉移了話題,道,“風燼肚子裏的孩子,也差不多八個月大了,估摸著,冬天就要生了。眼下她身子重,既然你回來了,便替她多承擔一些……”
“嗯,許多事情風燼也跟臣說了,西秦這邊,我會照料的。陛下無需太過憂心。”軒轅牧打量著君輕暖,有些詫異,“陛下原本是玄鳳隻身,屬火。不過現在,好像有些不同了,難道陛下本不是玄鳳之身?”
君輕暖一愣,旋即笑了,“你倒是敏感。我的確不是玄鳳之身。
對了,一會兒我們打算去明鏡湖那邊,你們可要一起?”
軒轅牧看看風燼的肚子,又想了想,道,“還是不了,她身子不便,咱們來日方長。”
其實,風燼的肚子是一方麵,慕容騁也是一方麵。
如今他們各有所愛,要是再走的太近,就不太好了,給彼此身邊的人徒增煩憂。
君輕暖點點頭,“你們二人別離也有些時日了,正好,你留下來,好好陪陪風燼。”
來來回回,也都是些客套的話。
軒轅牧和風燼坐了一會兒,便告辭離開。
慕容騁和君輕暖等人也收拾了一下,打馬往明鏡湖那邊去。
子瀟和南慕北辰三人跟在身後,風帝一個人遠遠的吊車尾。
“你們好像,也沒什麼可聊的。”
冷不丁的,傳來慕容騁的聲音。
“啊?”君輕暖一愣,“誰?”
“軒轅牧啊。”慕容騁道,“我還以為,你們有好多話要說。”
君輕暖聞言,心頭微微沉了下,而後搖頭道,“經曆了這麼多,也過了有好多話想說的年紀吧,而且……”
她頓了頓,扭頭看向他,伸手勾住了他的指。
他扭身來,瀲灩雙眸靜靜地看向她,“而且什麼?”
那眼底,是有期待的。
君輕暖眼底眸光柔軟起來,將那一身銀衣的人兒籠罩,一字一句道,“而且,我總共就那點話,全都對你說了,對旁人,還能說點什麼呢?”
情深義重的話,都給了一個人。
人的心太小,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