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子熏要的,無非就是被慕容騁重視,在乎,記得而已。
如果說他們這群人,有誰算得上可愛的話,那就隻有子熏了。
他……真的很特別。
前方,又傳來子熏的嘮叨聲,“子衿,陛下沒事吧?她一直睡著。”
“沒事,隻是靈魂合一不大適應,需要一段時間的融合,同時有點經不住至尊血脈的洗禮罷了。”比起之前,慕容騁還是有些細微的變化的。
他的嗓音越發低醇,也更加具有上位者的威嚴和乾坤在胸的從容不迫了。
雖然重來一世實力需要重新修行,但眼界和見識,卻遠超任何人。
子熏也感覺到了這種微妙的變化,微微一愣之後,又道,“子衿,你剛剛變成了白頭發,你知道嗎?就是,帶著一點點銀光的那種白頭發!”
慕容騁許久沒回應。
他一時間不知道這事兒從何說起,又或者,說還是不說?
子熏歪著頭,一直盯著他看,身後眾人,也像是要盯穿他的後腦勺一樣——
其實,現在慕容騁的頭發看上去,尾端也似乎有淡淡的銀色光暈在流轉。
但最終,慕容騁卻搖頭,道,“不知。”
“那你……是不是想起了些什麼?”子熏不死心,繼續問道。
慕容騁搖搖頭,“整個療傷過程中,我的意識是空白的。”
眾人皆有些震驚,一陣麵麵相覷:
所以,他其實是什麼都不清楚的嗎?
子熏撓撓頭,“我還以為你想起了什麼精彩的東西呢,可惜了。”
但同時,他又有些擔心:
如果慕容騁徹底想起什麼,覺得自己不是子衿的話,會不會對他就沒有這麼好了?
結果,慕容騁走了沒兩步,就又被他攔住了。
他一臉執著鄭重的盯著他,“子衿,我想再聽你說一遍有些話,然後你要發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變卦!”
“……膽太肥了!”九天嘴角抽了抽,感歎。
眾人皆點頭,表示認同——
誰家的臣子敢這麼攔住帝王,要他的承諾呀?還發誓?
“我們打個賭,看看麒麟皇會不會答應他。”九天突然想要搞事情,扭頭挑釁的看向錦衣。
“好啊,我賭他一定會答應。”錦衣想都沒想,就道。
“我們賭不答應!”除了祁連雲之外,其餘人異口同聲。
祁連雲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盯著前方那兩道身影,表情複雜。
正是下坡路,子熏攔在前麵,自然就矮了許多,仰頭盯著慕容騁的樣子,像是偏執又任性的小孩盯著大人一樣。
那一身鬆鬆垮垮的袍子,流轉著華貴的紫色熒光,眉眼秀麗,恍若春秋錦繡。
而被堵在前方的銀衣男子,身上則有種別樣的尊貴睥睨,好似淩駕於萬物之上,隻是往那裏一站,就讓人自慚形穢。同時,又被那一身無形的威壓壓得抬不起頭來。
於他相比,萬物一切皆在塵泥。
這樣一個人,天生就帶著幾分清絕矜貴和薄情寡淡的漠然睥睨—— 他,會有陪子熏玩這種幼稚的遊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