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記憶當中,他是溫文爾雅,如春風拂麵一般的人。
但是現在的他,身上是有鋒芒的。
而且,那種鋒芒就像是即將破鞘而出的寶劍一樣,讓她覺得極其耀眼!
她有點恍惚,不由得起身來,“我好了,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我……”
她有點不大好意思,畢竟現在人家也沒說要和她在一起,或者喜歡她之類的——
就算是曾經說過,那也已經過去了好些年。
而就在她斟酌著措辭的時候,他已經上前一些,開口道,“我要走了,是來告辭的。”
離衍震的回不過神來,張大眼睛定定的看著他,不可置信,“你……要離開這裏?”
“嗯,我要走了,我也有自己的使命。”他臉上的笑意很明亮,“你在這裏好好休養,好了便好,我便不用擔憂了。”
“……”離衍說不出話來,隻覺得心裏堵得難受。
半晌,這才問,“你……要去哪裏?”
“去我該去的地方。”錦衣沒有多說,明亮眼神落在她臉上,“我叫錦衣,錦繡的錦,衣服的衣。”
“……”離衍一時間失語。
而見她沉默,錦衣又笑了笑,道,“我走了。”
他轉身,往門外走去。
走出去很長一段時間,離衍才像是發瘋一樣衝了出去。
遠處,是她從未見過的花樹,繁盛而茂密,一片錦繡風光。
就如那消失在這片錦繡當中那人一樣——
原來,淡泊如水的他,竟是擁有一個幾乎透著華麗的名字:錦衣。
離衍覺得,這像是一場夢。
他來的時候,她走了。
她歸來時,他走了。
他起碼知道她去了哪裏。
但是她連他去什麼地方了都不清楚。
離衍看著這滿川錦繡風光,一帶碧水東流,心下想著:這便是那人留給自己最後的念想嗎?
若在這裏,她可能等到他回來的那一天?
而她不知道,錦衣其實藏了很多很多話沒說。
畢竟,被拒絕的久了,人都會害怕被傷害。
錦衣不得不走,但同時,也是逃走了。
……
天地大勢無聲起,漫卷風雲被鳳玄女帝的封禪大典渡上金光,一時間給人帶來一種盛世繁華的錯覺。
這一天過得異常平靜,平靜到讓君輕暖和子衿都感覺恍惚。
當天晚上,封禪的隊伍便已經離開訓城,像是一條長龍,蜿蜒去往燕都方向。
與此同時,從觴昀大陸而來的凰茯、子染、賀蘭子笙以及夜傾止等人,開始準備離開。
臨走的時候,幾人上前來,和君輕暖與子衿告別。
“小祖宗,回去之後好好照顧暖兒,等你們生下小寶貝,記得送給師姐玩。”
凰茯私底下說話,根本就不像是個女帝,仿佛一個潑皮無賴。
子衿聞言輕哼一聲,“要玩你自己生!”
還以為他愛子心切不忍別人荼毒時,就見他又滿眼期待道,“一個兩個本公子自己玩都不夠,哪有你的份兒!”
眾人皆汗顏,君輕暖一臉黑線:一個兩個不夠,他還想要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