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坐著囚車回來,麵臨的,將是什麼?
誰也不好猜測。
沒有人敢傷害他,沒有人敢靠近他。
他身上的傷,全都是自己弄的。
像是什麼都不在乎,卻又像是負氣,潦倒給她看。
可既然是自己逃走的,他為何又要負氣呢?
子染心裏有些亂,幹裂的嘴唇緊緊抿住,眯著眼睛舉目看向視線中越來越近的巍峨宮闕,好似想著什麼,又好似什麼都沒想。
而實際上,烈日當空,他根本什麼都看不清。
那皇宮高樓,不過是自己腦海中閃過的記憶而已。
轉眼,囚車進了皇宮。
城中喧囂褪盡,正剩下厚重的帝王威嚴。
亦暝帝國和滄月帝國不一樣。
滄月帝國隻是在南宮家篡位之後,才成了女帝當家,之前世代帝王全都是男子。
但是亦暝帝國卻是名副其實的女帝當權,世世代代都是如此!
這裏,是女人的天下!
這裏的女人,地位很高,而男子卻相對要弱勢一些。
可如同男權國家也會出現如同君輕暖這樣的巾幗豪雄一樣,女權至上的疆土上,也會養育出如同子染這樣傲然不屈的男子!
而偏偏,一段孽緣……
宮牆遮住了光線,冰冷的氣息頓時迎麵而來。
子染感覺到了明顯的不適。
他不喜歡這種被高牆大院禁錮的感覺,他喜歡自由的陽光和風雪。
此時,亦暝皇宮的太監總管元公公已經迎上前來,深深打量了他一眼之後,對夜摯道,“夜將軍這邊請,皇上在禦書房等著您。”
夜摯點點頭,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子染,道,“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囚車靠近禦書房怕是不大好,是否先讓子染公子下來?”
太監總管聞言,諱莫如深的搖搖頭,“怕是不能……”
子染全程沒說話,像是被關在囚車當中,戴著腳鐐手銬的人不是他一樣!
轉眼,囚車在禦書房門前停下了。
而直到此時,押送他的人也沒有給他打開囚車讓他下來。
而魏公公則垂眸道,“夜將軍裏麵請。”
夜摯皺眉,看了一眼身後的子染,質問元公公,“為什麼不把他放下來!”
元公公看了一眼禦書房的大門,打著哈哈,“需要先請示過陛下的意思……”
全程麵無表情的子染,這才看了一眼夜摯,示意他進去,不用理會他。
夜摯心裏氣鼓鼓的一掀衣擺,跨進了禦書房,在對上龍案後方的帝王的時候,嗓音有些衝,“外臣夜摯,拜見女皇陛下!”
那聲音,聽上去不像是在問好,反而像是要吵架!
而亦暝女帝何許人?
她十三歲登基,十五歲掌控全局,十八歲禦駕親征,蕩平亦暝西部蠻夷部落,鐵血手腕世人皆知!
如今,她是偌大亦暝帝國浩瀚疆土至高無上的皇。
她什麼場麵沒見過?又怎麼可能因為夜摯氣衝衝的話,便亂了方寸? 她一身黑金色鳳袍,斜倚在鳳座之上,隻是淡淡的瞄了一眼夜摯,道,“如今朝凰皇室傾塌,內亂四起,邊境又受荊楚侵略,夜將軍不在前線禦敵,怎麼還有空來我暝都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