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藍芷已經落座,隻是皺眉諱莫如深的看著君輕暖。
君輕暖,慕容輕暖,還有上次解毒時,她明明看到就是慕容輕暖!
而且,當時慕容輕暖說的那些話,分明證明她就是當年的君輕暖!
可這件事情,她和皇上已經說了好幾次,皇上就是不信!
剛剛處理蘭亭公主的事情時,蘇藍芷看上去落落大方,但實際上心裏卻感覺緊張惶恐。
三年前連屍骨都被野狗啃了的君輕暖,如今換了一張臉一個身份出現在燕都,攪動風雲,卻沒有人相信她就是君輕暖!
這樣的局麵,讓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孤軍奮戰一樣,仿佛在深夜裏遇見鬼,所有人都看不到,隻有她眼睜睜的看著那隻厲鬼將手伸向過去的敵人,又因為她有了一個強大的靠山,旁人奈何不了她!
寒冬臘月裏,蘇藍芷的掌心裏,甚至沁出了細汗。
君輕暖深深地瞄了她一眼之後,冷笑著去蘇揚和軒轅牧等人旁邊坐下了。
生日誕辰,左右也就是那麼點事情,大家閑聊吃東西而已。
“慕容小姐,剛剛在門外多謝了!”百裏雪就坐在她身邊,嗓音壓得很低。
君輕暖隻是嘴角勾了勾,卻什麼話都沒有說話,權當自己沒聽見。
百裏雪一時間弄不懂她的意思,也不知道她當時是巧合之間出來,恰好給他解了圍,還是她不想在旁人麵前表現出自己和他太親密。
但不管是因為什麼,百裏雪都不會過多糾纏。
對於分寸這件事情,他把握的永遠比誰都好一些。
畢竟,這整個燕都隻有他的處境是最危險的。
百裏雪的接下來的沉默,讓君輕暖很滿意。
臥薪嚐膽者,終有一日可成大器,經曆過這樣舉步維艱的日子,日後隻要給他一個機會,他就沒有做不成的事情。
更遑論,他足夠聰明。
而此時,唐子淳則大大咧咧的笑著,道,“今日是蘇兄誕辰,咱們大家敬蘇兄一杯!”
眾人聞言,皆舉起酒杯,隻不過上上位上的慕容騁和蘇藍芷等人,都沒有理會他們這些小輩的喧鬧。
君輕暖亦舉杯,道,“敬蘇揚兄!”
“多謝大家,今日能請到諸位前來,蘇揚不勝榮幸!”蘇揚笑著,將所有情緒掩藏,又不著痕跡的道,“燕都人皆喜歡青梅酒,不不知慕容小姐可還喜歡?”
這麼快就開始試探了?
嫩了些!
君輕暖心裏輕哼一聲,笑道,“燕都的青梅酒聞名天下,好酒之人,誰不喜歡青梅酒?”
“也是,你不說我差點忘記了,當日慕容小姐接風洗塵宴上,上的就是青梅酒。”蘇揚笑著,打了個哈哈,又道,“以前不在燕都的時候,慕容小姐都喜歡什麼酒?”
“喜歡的多了,女兒紅,胭脂淚,風雪釀,當然,我最喜歡的,是離花宮的胭脂淚,不知蘇兄可曾聽聞?”君輕暖眯著眼眸笑,胭脂淚,可隻有離花宮有,別人怕是聽都沒聽過。
末了,君輕暖又笑道,“這胭脂淚呢,是當年父王釀給娘親的,後來,父王出來闖蕩,娘親思念父王,便常飲胭脂淚,本小姐跟著娘親,自然也就多喝點。”
“原來如此,隻不過,王妃既然如此思念騁王,為何又不來王府呢?”蘇揚點點頭,一時間難辨真假,畢竟,這胭脂淚他的確不曾聽說過。
君輕暖繼續將他往溝裏帶,“娘親年幼時,父母曾遭昏官所殺,所以娘親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官府之人,父王為官之後,娘親思念父王,常飲胭脂淚,卻也不願意再見父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