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沉吟了一下,自顧自拿起一張空白的紙張鋪在自己身前,又順手取下趙利民手中的毛筆,蘸了蘸墨水,對著原畫稿仔細再看一眼,把每個細節琢磨了一遍。
眼神沒有任何猶豫,細小的筆尖驟然落下,一道纖細的線條流暢的出現在畫紙上麵,青丘動作嫻熟自然,沒有絲毫的滯礙之處。
隨著他的手腕靈活舞動起來,線條逐漸增多,一個孤寂的劍客的模型被勾勒出來,接著,青丘再次蘸了一下墨水,重重幾筆再次落下。
看著這神乎其技的筆法和構圖,趙利民不由得瞪大眼睛,極力屏住呼吸,生怕一個呼氣的動靜,就會幹擾到青丘的狀態。
“好久沒用毛筆,筆力都有些生疏了。”青丘語不驚人死不休,他隻是在感慨前世也曾練習過一段水墨工筆畫,但聽在趙利民耳中,不亞於驚雷響起。
好久…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說:好久…
難道這個少年在年紀更小的時候,就擁有這樣的筆力!?
趙利民被打擊得支離破碎,他是一個很自傲的人,甚至有些自負,連網上目前最火的漫畫藍貓,他也敢寫出一篇關於藍貓結局的猜想。
“你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看到青丘放下毛筆,趙利民立刻站起身體,仔細對比了桌麵上的兩幅畫作,胸口處仿佛有無數驚濤駭浪在翻騰著。
兩幅畫作,乍然看過去,相差無幾。仔細一看,便能看出青丘臨摹出來的要高了一個檔次,劍客那種孤寂無聲,傲然於世的意境撲麵而來。
“你自己想一下。”青丘有意提點一下這位未來的大師級別的人物,所以按照前世了解到趙利民的巔峰水平來臨摹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趙利民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能看出兩幅畫的不同,甚至可以指出哪裏不同,但此時他就如同一個門外漢,無法具體說出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趙利民急的直撓頭,苦思良久,這才虛心求問:“請您告知,這兩種不同效果是通過什麼方式呈現出來的。”
一個未來大師對自己用上了敬語來請教,這種感覺太過酸爽了,青丘內心不由得泛起了一絲激動。
“額,這個嘛……”青丘稍微琢磨了一下,決定還是說出,前世趙利民畫稿標注的一句話:“水墨工筆的漫畫,精髓在於用墨量,毛筆作畫,可以控製線條粗細,陰影大小及其形狀,但是,用墨量是由表達所決定的,表達高於一切!”
話語一落,趙利民豁然開朗,堵塞已久的牆壁轟然坍塌,一道明亮的大門出現在自己麵前,這就是他苦苦追尋傳統國畫和當今漫畫技法的契合點。
水墨工筆畫,以毛筆作畫,粗細隨心,變化多樣。隻是其難點也在於這裏,如何控製好筆力,表達自己情緒才是最為重要。
趙利民的畫作裏,筆力均勻,勾勒出一個俠客的模型,而青丘的臨摹,隻是把衣服輪廓全部淡化,把其內的陰影部分加重。
簡簡單單幾筆變化,就早就出兩個截然不同的境界。
“這句話簡直說到我心坎上了,我怎麼就一直想不到呢!”趙利民大力的拍了幾下自己的腦袋,欣喜異常,旋即問道:“對了,我叫趙利民,不知道您叫什麼名字?”
怎麼會沒說到你的心坎上呢,這句話本來就是你總結出來,我隻是把它提前說出來而已。
用原主的話教育本人,這種方式讓臉皮厚實的青丘也覺得有些發燙,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回答道:“我叫青丘。”
“您就是藍貓原創作者青丘…大神!?”趙利民又是一驚,倒是把青丘嚇了一跳。
“沒…沒什麼問題吧,不用拿身份證出來吧。”大神兩個字從別人嘴裏說出還沒什麼,隻是趙利民說出,多少讓青丘的臉麵有些掛不住。
“沒,絕對沒問題。”趙利民拍了一下大腿,有些懊惱的說道:“原來青丘大神的水平如此之高,虧得我以前還在網上發過一片藍貓結局的猜想,想來是我太小看世人了!”
“啊?那篇文章是你寫的?別…你也別叫我大神了。”
看到趙利民不好意思的點了一下頭,這下子輪到青丘震驚了,原來以前世藍貓原作者思想發生共鳴的是這個家夥!現在想想,在國內也隻有他能看到那一步吧?
趙利民啊,趙利民。在青丘的心裏他是一個絕對值得尊重的人,同時也是誌同道合的人。
“現在認識您,我就後悔了,以您的才華,絕對能安排一個更加完美的結局!”此刻趙利民已經對青丘產生了不可動搖的崇拜。
“希望您收我為徒吧!”
趙利民深深地朝著青丘鞠了一躬,正所謂達者為師,他絕對青丘的水平絕對遠超於學院那幫教授,必須要把握好機會,方便以後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