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看亭子裏是誰,表哥可是沒騙你吧?”
晏九九順著他所指瞧去,“誒呀!果真是亨利!他怎麼一樣個人在那兒?”
她正想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卻沒想衣領被人提住。
“你放開我!幹什麼!”
“放開你可以,慢慢走。”
“你怎麼什麼都要管!”
景施琅看她跳腳像個孩子被奪了心愛的玩物一般,眼裏像浸了蜜一般,越發寵溺著。
“因為擔心你。”
“你”晏九九以為他發了神經病又來整蠱,“慢慢走就慢慢走,左右這走過去不就是幾步的距離”
“對。”
景施琅這一字令的她無言以對,晏九九睃了他一眼便朝前走著,刻意與他拉開一段距離。
涼風襲來,湖麵上似有淩波微步的仙子略過,微波粼粼,似遁著那仙子風過無痕的蹤影一般。
晏九九上了橋,回頭瞧景施琅已被甩在身後,她加快了腳步,眼前亨利的麵容越發清晰。
這時亨利好似瞧見她,不遠不近的揮著手,她似乎又能清楚看見他唇邊兩點甜甜的梨渦。
亭子裏紗帳浮動,晏九九三步並作兩步,到了眼前,她撥開簾子,歐亨利正朝她舉著杯。
正笑時,身後卻傳來煞風景的聲音。
“‘春風解惱詩人鼻,非葉非花自是香’,都人生如品茶,品茶如品人生百態,這其中韻味,自然妙不可言,歐先生真是好生怡情。”
歐亨利又將瓷杯一抬,“景先生字字箴言,當與我一同品此茶才好。”
晏九九目不轉睛的盯著歐亨利手上的茶杯,她搞不懂這兩個人什麼時候還有這等誌趣相投。
正思忖突感被人撞了一下,回神已經被身後人推到桌前。
“我本以為你在這亭中賞景,誰知你們倆口中一個先生先生的,我倒是自覺多餘了。”
歐亨利還是用她所熟悉的目光和煦的包裹著她的自嘲,晏九九心中一暖,想起她來的正事,臉上的驚詫刹那換做歡顏。
正坐下,桌上的茶爐水開了,新鮮的茶香乘著迷蒙的水蒸氣撲麵而來。
“這茶很是清香,可是今年的新茶?聞著倒挺特別的,不像是表哥府上的茶葉。”
歐亨利道:“確實是新茶,你也嚐嚐吧,啟璿。”
她有心去戲弄景施琅,卻看他已自顧舉茶呷了一口,晏九九覺得沒意思,歐亨利這邊又遞了杯子來。
正準備入口,景施琅似暗箭追了過來。
“表妹如此清楚此茶並非景府上的,想是對表哥家中珍藏了如指掌,這就謝過表妹對表哥的關心了。”
“”
晏九九啜著茶,一邊兒又從茶杯的壁邊兒偷偷瞪著他。
“亨利,我與你好久沒見了,怎樣?他可是為難你了?我前幾質問他還不承認,如今我們三人都在這裏,不如對質!”
她才不去景施琅那裏自討沒趣。
“啟璿你放心”歐亨利一開口,她就失望了,“景先生沒有為難我,而且一直與我以禮相待,我在景泰商貿也學到了許多,‘君之以衡,中庸之道’,我想我回日不落帝國之後要對帝勞斯的運營要製定一份全新的管理製度。”
他朝歐亨利舉杯以表敬意。
景施琅笑笑便算是承情了,又對晏九九講道:“表妹不曾吃過這茶實屬正常,這茶應是書寧姐府上獨有的雨青。”
聽言,歐亨利手一頓,目光停在了身側男子抬起的手上。
晏九九卻沒注意道:“原來書寧姐家也有茶園?確實不曾聽聞。”
景施琅指尖拂過領口凸出的一行金色字,似笑非笑。
“江氏以海上絲綢運輸生意為主,不曾有過茶園,隻是這雨青是在江家莊子裏開的一片地,專供江家府內之人所用,不曾外售。”
晏九九這便聽明白了,不想便道:“那這般稀有的茶品可為無價之寶,更不是一般人可得呀!”
話一出口她便覺著別扭,誰知景施琅接了她的話茬。
“是的,看來歐先生在江家眼裏定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
晏九九看看空空如也的茶杯,又看看舉杯不言的歐亨利。
“呀!我是我忘了什麼事兒來著,亨利,我正準備問你呢,那在江府舞會你去哪兒,我可是一陣好找。”
“那”歐亨利仿若陷入回憶一般,“我中午不知吃了什麼,一直不舒服,所以”
聽到這裏,晏九九不再追問下去,她和景施琅交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
可二人所想,卻不是同一處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