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駐足的人隻得紛紛避讓,有門戶貪玩的孩子,也隻是扒在門縫裏瞧個新鮮。
賓客如雲,香腮鬢雪。
“表哥,你亨利早到了他在哪兒呢?”
晏九九一路上沒理他,張嘴第一句話便是問他他的情敵在哪兒。
景施琅漆黑的眸子攏在曖昧的燈光裏,“你想起找他?別忘了,今晚你是我的舞伴,就這樣去找別的男子不太好吧?”
當著眾人麵兒,晏九九不好發作,身邊卻傳來傅婉容的耳語。
“我和靖哥兒幫你去找找,別擔心,你在這兒撐著場麵便是”
晏九九繃著笑點點頭,目送兩人向深處走去,她知道找著亨利,正好也讓他倆獨處敘敘舊。
想畢,她瞧見商會的熟人正來,忙上前打招呼,撇下了景施琅。
後庭不似前堂這般光彩炫目,倒也是十分精心的裝點,河裏放著一隻隻船,船裏點著一紅燭,河麵一片交相輝映,腳下的石子路是用透明的晶石做成,似九星河,華璀閃爍。
傅婉容二人腳步不自覺放慢,正待開口卻瞧不遠處的橋上站著一男一女。
周靖海拉著婉容迅速藏在廊子大紅漆柱後麵。
遠遠望去,那女子竟有些眼熟。
“靖哥哥,你瞧那是不是江氏的大姐江書寧?”
周靖海早就認出那女子是何許人也,隻是盯著那男子不放。
“此女衣著華貴,身著赤色旗袍。紅,乃主位也,亦是東道主;再加上麵容輪廓”他十分篤定,“看來就是江氏大姐,可東道主不在前堂招待客人,在這裏幽靜的亭子做什麼?”
能做什麼?
傅婉容的臉嬌俏紅,卻不破,想著轉移話題。
“那男子”她在記憶中搜索著,不禁恍然大悟“是啟璿在日不落帝國的朋友——歐亨利!”
“歐亨利?”
“嗯”她見周靖海不明,並不奇怪,“歐亨利是日不落帝國帝勞斯百貨的總裁,也是啟璿的好友,在啟璿回洛城之後便追了來,現在在景泰商貿裏,嗤!要我也覺著奇怪,這景家大少爺怎麼能容得下情敵在自己眼前,這歐亨利追擊猛烈,可啟璿這個榆木腦袋唉!”
周靖海攏著傅婉容微微笑著,腦中卻清晰的記著她的話。
“既然如此,歐亨利和江家應該沒有太大的瓜葛,此時怎麼在這裏和江家的姐鬼鬼祟祟?”
傅婉容雙眸微凝,臉更紅了,心下不禁趣意橫生。
“那你現在是在與誰鬼鬼祟祟?”
周靖海一愣,沒想到還有這番插曲,他笑著要去啄傅婉容的唇。
正嬉笑著,亭子裏傳來低低的抽噎,傅婉容捂住周靖海的嘴,轉頭欲去看清亭子裏的細節。
亭子裏的男子撫著女子的肩,女子淒淒的揮開,隻是抽泣的更加急促。
兩人的聲音時近時遠,像隔了一堵牆,傅婉容聽不真切更聽不清楚。
她有些急躁,歐亨利是因為啟璿才來到洛城,可此時卻跟江氏大姐在這後庭糾葛不清。
出於為啟璿的終身大事考慮,她必須要一探究竟。
周靖海正嗅著她掌心的香蜜,嘴唇僵在一團香霧裏。
此時見傅婉容回頭拉他,也沒顧得上去聽她的什麼,腳底下踩著軟綿綿的甜雲便跟了上去。
兩人從廊子裏繞到亭子後麵,一路摸索著藏到了亭子下的草叢裏。
周靖一張紅臉隱在如墨的夜色裏。
待亭子裏清晰的對話落入耳中,他按捺住心中的慶幸。
“Henry,你是真的不懂還是裝作不懂?我辦這個舞會,就是為了名正言順的見你一麵”
“書寧,我們是朋友。”
簡短的一句話之後迎來的是一段時間的靜默。
女子這時候似有哽咽,“我在海外遊學的那一年,如果不是你幫我這麼多,我想我不會這麼順順利利的回到東方洛城。父親這些年總安排相親,我遲遲不肯,就是等著你來我雖知你不是為我而來”
歐亨利的聲音越發沉重起來。
“書寧,我並不值得你這樣做,在我心裏你一直是一個端莊大方的女子,以後不要再為我做這樣的事情耽誤了自己大好年華。”看江書寧眼睛哭紅了,他於心不忍,“這時候賓客往來,你不在怕是不妥,等等梳洗一下再去吧。”
完長歎了一口氣,便由著階梯步步而去。
傅婉容一陣唏噓,她沒想到歐亨利和江書寧還有這麼一層鮮為人知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