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卻再也不想見到他。
大抵是失望之極罷。
傅婉容看那男子不聲不響,突然想到她尋他久到自己的心都荒了,可他明明就在宛平城,明明就在宛平城暗暗看著她癡癡傻傻、不顧一切的去找他!
她為了他
哭瞎了眼睛!
忤逆了父親!
他今就坐在這裏,一句‘婉容,我也有我的苦衷’便完了!
傅婉容不是不甘心,她心中就像一棵多年來缺少肥土養護的橘樹,長成了淮水邊兒皮薄肉糙、苦澀酸牙的苦枳。
愈想愈難以釋懷,她捧著顫抖的心,那苦枳在心裏簌簌的落下來,砸在五髒六腑上,她覺得喉嚨湧上一抹艱澀,牙齒打顫,出來的話都裹著齧檗吞針似得。
“周靖海!你到底走不走?我了這裏沒有你的生意可做,你涎皮賴臉的在這裏做什麼?”
“婉容,你知我不是來做生意的”周靖海靜靜坐在晏九九旁邊道。
“你”
“怎麼回事?”
見來者是景施琅,晏九九喜出望外,她夾在中間不知如何調解。
“表哥你來了?這位是婉容的”
故友兩個字沒出口,晏九九眼睛在傅、周二人之間劃了一條直線,景施琅心領神會。
“九兒,你先讓婉容坐下吧”待四人皆坐滿一張桌,“這位先生,我在電話裏聽,今之事還要多虧了你才是,要不我晏家米行的招牌要被為非作歹的人砸了第二次,隻怕我這米行名譽掃地就再也沒有開下去的必要了。”
傅婉容冷哼,“真相不明誰知道是不是他周靖海演的一出苦肉計?”
晏九九壓了壓她的手要她冷靜。
周靖海一片坦然,略帶苦笑的樣子,也許心知如此早早做了準備似得。
“我其實一直關注著婉容,隻是我遲遲不現身有我的苦衷,當年我周氏慘遭滅門,我作為周氏唯一的後人苟且偷生我也深知我的存在會給我身邊的人帶來威脅早在第一次晏家米行被砸我的人便一直在暗中追查,但也遙遙無音;因此,我增派了一些人手在晏家米行周圍以防不測,這次婉容在店中,那些人都是有家什功夫的,而下手極其凶狠殘暴,我怕婉容罹遭不測,所以情急之下才出手。”
晏九九有些感動。
如果不是這件事的爆發,也許他們一輩子都不知道有這麼個人在婉容身後做她默默無聞的守護者。
景施琅聽著,卻不忙去回應,他撇頭暗自示意了一下遠山。
遠山也點頭回應他。
主仆二人意下所指是相通的。
早在數前第一次破壞發生之後,景施琅就令遠山在晏家米行周圍暗下布防,的確也發現了來路不明的一股人在晏家米行周邊實行監控。
他們本以為是賊人作祟,但與兩次行凶人對比得知,並非一路人。
晏九九見氣氛緩和了,喜道:“我看這樣!如此這般趕巧的日子也算是因禍得福,婉容和周先生才得以相見,今我做東設宴望江閣。各位可賞臉?”
傅婉容的臉色卻越發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