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施琅越發看不真切,想深吸一口氣卻發現空氣中混雜著太多複雜和陳舊的味道。
“你去把窗戶打開透透氣,姐病著,房內應該保持空氣暢通,這才能有益於康複。”
領路過來的仆婦卑亢的應諾,輕手輕腳的去收拾那三人高的窗簾。
“可有請醫生來看?我看這不像是普通的風寒發熱之類的病症,敏瑜這般苦熬可不是辦法”
“醫生”環見沈敏瑜的眼皮動了動,一個激靈,生怕漏了嘴,“對!醫生!前幾日請醫生來瞧了開了幾幅藥卻總不見好,反而更重了些,那醫生再來瞧了幾次始終沒有起色姐也不願意去瞧別的醫生,因而就耽擱了”
沈敏瑜昏昏欲睡,注意力全然放在了耳朵上。
晏九九將丫鬟的話抽絲剝繭,心中有了懷疑,不免腹誹道:“這就奇怪了沈家專用的醫生不比瑪利亞醫院的主治醫生差,若是他都瞧不出來可病痛把她折磨到如此難看顏色卻要瞞著沈高峯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景施琅隔著紗帳聽晏九九問了他所想,心下稍安,突感身邊空氣疏散,轉身發現江元凱在四方格局的沙發處做了下來,他正準備嗬斥卻見江元凱對他做了噓聲的手勢,想是他心中有了看法。
他也在水晶茶幾旁坐下,“你怎麼看?”
“我看?”江元凱賣關子似得,把熱茶吃了一口,“我看這病症不簡單!”
廢話!
景施琅瞪了他一眼,發現自己的專注未免太傻。
“誒!我還沒完!”見人根本不買賬,江元凱緊巴道:“這病症我曾見過隻是我也不太確定”
“那等你確定了再。”景施琅根本就無視他故弄玄虛。
“唉”
江元凱放下手中的茶盞,方才認真喏道:“你也知道我平時喜歡去流仙閣喝喝茶聽聽曲”
“你那哪裏是聽聽曲!隻怕是哪個清倌把你迷得神魂顛倒、肉軟骨酥!”
江元凱咧嘴一笑,景施琅罵他反而使之心中有底。
“緣不是我的故事隻是一同前去的公子們有些子弟是專挑那些侍燈的姑娘”
“侍燈?”
床上的女子正時低吟著,像千萬隻洪水猛獸擊打撕咬著她殘碎的軀殼。
景施琅好像明白了什麼似得。
開口卻是了另外一番話,“你若再試去那流仙閣與那些浪恣公子哥廝。混,以後你不許出現在我家妍妡方圓十裏內。”
“這我”
江元凱一下指景施琅,一下又指自己,竟是無言以對,支吾道:“明明是著那些侍燈妹妹們的怎麼又扯到我身上”
“你的姐姐妹妹不勝枚舉,可我就隻這麼一個妹妹”景施琅深侃一句,“環,沈世伯如今尚還安好?”
江元凱如大夢初醒,大拍腦袋,完了完了,他和那仙雲的陳年往事好不容易揭過去,如今他誒!無異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邊卻又聽見丫鬟沈伯父也是常常臥床含藥。
“嗯,先請景府的醫生來給敏瑜打一針止痛鎮定,晚些我們再過來。”
此話絕非商量,而是十分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