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風吹草動(2 / 3)

她瞧見傅婉容神情肅穆地盯著手中的信封,也就順便尋了事情退下去,果然傅婉容‘嗯’了一聲,大丫便輕巧的退了去。

這院子原是晏氏一家居住,那時是平常百姓的日子,冬日裏耐不過寒氣便緣著牆砌了這暖炕,隻是還沒有到肅冷的冬日,炕上還鋪著豆青色的如意對稱祥雲紋的軟墊子,涼席已經撤了,窗紗原是用紙漿糊的年把略顯破敗,她命人換了青色的杭織縐紗,夏日遮光透氣,隻是氣轉涼耐不住風吹她又命人做了擋風的簾子來,窗下是原有的硬木素牙條條桌,她隻添了幾個擺件兒,這景致倒還留有一些夏意。

屋子正中間掛了一盞她和啟璿偷偷逛夜市時買的一盞八仙過海鬧羅漢墨畫燈,因是花燈所以用色極為誇張,五顏六色的圖畫,等下一綹胭脂色流蘇,傅婉容看著目光柔和起來,啟璿是她最好的朋友

這屋中唯一講究的隻有炕腳下麵心鑲嵌著掐絲琺琅銅板的紫檀琺琅麵腳踏,牙條上浮雕著靈芝如意雲紋,顯得四平八穩。

這是她獨拿來的,現在倒覺得有些略顯突兀,拆信刀嘶嘶地劃開信封,她抽出信紙,是極好的特供淨皮宣紙,她打開信紙,過了過眼,大抵三頁的樣子,隻是書寫之人字體綿勁有力,柔中帶剛,墨色像是雲中黑子,鼻尖撩過絲絲縷縷的清馨,她再去瞧那墨色,竟覺得極為清透,應是徽墨不錯。

傅婉容心中不免安了半分,應不是她之前所想那般,可她卻又想不出是哪位故友,因而循著信看了下去。

她卻是越不懂了,竟像是男子的口吻傅婉容瞧著打頭的楷寫著‘姞兒’的昵稱,她在記憶中多加思索卻找不出有誰知曉她的乳名。

傅婉容想在字裏行間搜索蛛絲馬跡,最後一頁寫著兩行詩吸引了她的注意。

‘投我以桃木,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瓔珞莊嚴身,姞兒,我送你的玫瑰七寶眾華瓔珞你還帶在身邊嗎?若是丟失了吾心之玉,汝以何為報?

瓔珞莊嚴身玫瑰七寶

傅婉容手一軟,手上的信紙輕輕飄飄,清脆的聲音散了一地,她撲在炕上的幾上,早已泣不成聲。

是你此時來尋我又有何用?

她賺了帕子來揩淚又去撿地上散落的紙片,就像她一地淩亂的心

她盯著信紙囈語道:“你如今來尋我又有何用?我尋了你這麼多年”

一滴清淚落在紙上化作淺淡的荷葉,那芙蓉般的麵容卻如蟬露秋枝,花中帶雨

“姐!你怎麼了?”大丫瞧著時間差不多了便端了托盤進來,卻瞧見傅婉容淚眼婆娑。

“無事”傅婉容別過臉去,“這事情莫告訴啟璿”

大丫不去瞧那暗自抹淚的女子,卻歎道:“您不叫我總得告訴我是什麼事情吧?我可不願姐您傷心”

傅婉容擺擺手,清麗的麵容又是梨花帶雨的,“隻是一個不常聯係的人突然聯係了罷,這事我自會同啟璿講若是不講我心裏憋屈!對了”她接過大丫遞過來的茶盞,溫熱的氣息撩的她心中一鬆,“啟璿這時候在哪裏?可是還在商貿辦公?”

大丫搖搖頭站在傅婉容麵前恭謹道:“格格早已下了班,這時候去了景府,因是一整日未見表少爺,是有公務需要他處理,這是阿丁過來的,姐這時候估摸著也差不多了,格格派人來接我們,許是有晚宴一會兒我打盆水來您淨麵。”

傅婉容輕輕‘嗯’了一聲,眉梢淡出些許倦色。

景府?

一會兒便去吧

“是誰在那裏?”景施琅坐在亭子裏。

對麵兒抄手遊廊前的湖裏一塊水淇栽著長青植物,許是不好打理已無人問津,早已高過成年男子的身高,景施琅看見有稀疏的影子閃過,就算是捕風捉影也好,他不想放過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