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稀疏的蟬鳴蟬鳴預示著夏季早已遠去,景施琅去了他從前住的院子,晏九九隨吳媽來到了東側院的廂房,距離正廳並不遠,隻過一條花園裏的回廊子即可,隻是那正廳往西的甬道上的哭喊聲到了這裏便戛然而止,她猜想吳媽定是省得她喜愛清靜,又是在坐北朝南的極好位置,想來明早定是東曬西陰,極是適合宜養身體的。Ww W COM
吳媽開了門,轉頭和顏悅色道:“這間原是少爺住的,隻是他省得您喜愛清靜,因而騰了這間屋子去正廳西苑住著了,晚上還能審一審那阿四老奴雖然頭腦眼花,但耳朵不聾,今晚的事情怕是牽扯眾多,那黑乎乎的東西想來少爺已是心中明白,隻怕是那黑驢蛋子這東西當初害了不少人,如今出現在商貿的茶飲中,若不是此時出事,隻怕日後景泰商貿會像那被捅了的馬蜂窩似得,那‘毒’不單單隻是四處流竄,城中的人也會受其毒害,老老祖宗打下來的基業”
晏九九看了吳媽一眼,吳媽是景家的老人,又得景施琅的信任,這前前後後百年的事情怕是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此番話下來,晏九九的表情越凝重了,她本是以為有人混進景泰商貿想要謀害她的性命,可如今她眼前卻豁然開朗,那背後的人之手謀得卻是景家百年的家業
吳媽看著晏九九的顏色,輕聲道:“表姐,老奴失言”
“吳媽,您切莫如此。”晏九九握了吳媽的手,“您是表哥信任的人,我並不疑他,您的話不無道理,隻是我心中狹隘萬萬沒想到景氏一族這一層麵上,我隻以為是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想要謀財害命,卻不省得這家大業大也要造人忌憚,表哥文韜武略樣樣拔尖兒,我卻不想這日防夜防卻是家賊難防”
吳媽拍了拍晏九九的手背,倍感欣慰。
晏九九省得如此這般吳媽定是心中昭然,當下不再言語,唯恐隔牆有耳。
外麵一陣匆匆的腳步身,像是那冬日裏落在鬆針上的皚雪,那枝幹再也承受不住,隻讓那雪子簌簌的落下。
就是這般悄寂的聲響,晏九九聽得真切,不一會兒竹簾被輕輕打了起來,一張俏臉的大丫進來稟報道:“姐,城中來人是公館裏的,叫阿又,我本熟識不敢貿然領進來,特此來通報一聲。”
晏九九點點頭,露出一抹讚許之色,“性情雖活潑若脫兔,但很是穩重,不愧是吳媽調教出來的!”
吳媽微笑著頷。
“那阿又是金公館的副總管,你且請他到偏廳話,我一會兒便去。”
大丫得了令便垂退了去。
細密的腳步聲又像那簌簌落下的白雪,晏九九心中越安寧舒暢,她沒來得及打量這一屋子的格局,瞧了幾樣物件隻覺得寧靜致遠,便攜吳媽去了偏廳。
她心中並不驚訝,來莊子之前她叫初晴、阿又在家中坐鎮,旁的事切勿驚擾了娘親,如今阿又能夠脫身來尋她,多半是與那富察氏的姐有關,估摸著許是到了卻不見正主的人影,想到寫字驗人那一出,她不禁莞爾,難道真的為了這一茬來尋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