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施琅從光影裏走了出來,他看著眼前一臉認真的晏九九,眼中有點點波瀾蕩漾開來。
如此近距離,晏九九仿若可以看見他寒梅似得薄唇之上那細膩的紋路,她下意思吞了一口口水。
“表妹,你很聰明,我喜歡。”
“啊?”
晏九九還在憤怒和驚異的巨大反差之中,景施琅早已拽著她的手向剛才那倆茶農來時的方向走去。
“誒誒我了別扯我!”
她真是她剛才的話等於白了嗎?這個千年寒冰萬年雪山似得人!
“你要是想把那些人都招過來,我建議你的聲音可以再大一點,那時候,我看你爬狗洞的事情”
景施琅著身後掙紮大叫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勾了勾唇角,轉瞬又恢複到原來麵無表情的模樣,他回頭看那抿唇不語的女子,一張紅撲撲的臉,像新放含露的桃花,雪白的手腕像是那柔美的枝條,他看的眼睛怵,再支持不下去,一把甩開了那一汪春水般的女子,大步向前。
真是風就是雨
晏九九朝那偉岸的肩背丟了一劑白眼,一邊揉著手腕一邊腹誹著。
寂靜的石子路旁是一排排青瓦懸崖頂的屋舍,朱窗紅柱,大有雅的味道,屋前是曬著的衣鞋,屋舍之間又是一棵棵參大樹,這時想來,剛才他們也是躲在這樣一棵樹前,隻是門庭悄寂她毫無察覺,大抵是上工去了罷。
過了一道月門,眼前的景致豁然開朗起來。
這一道牆像是分隔了兩個世界一般,一麵是曲徑通幽的雅致田舍,一麵是生機盎然的自然之趣。
滿山翡綠,像是一級級寶石做的階梯;藍碧雲像是一襲華美的錦袍。
她突然萌生這樣的想法,以山為榻,以為被,就此長眠。
突然,她的視線緊緊盯住兩道熟悉而陌生的人影。
“施琅,你看,那是不是他們?”
她拉了景施琅貓著腰,指了指幾級下的一男一女。
“我們怎麼辦?”
景施琅四周打量了一番,聲道:“你跟著我,別做聲。”
他完便下了一級,拿那長勢繁茂的枝葉做了掩護,一路潛伏至那大漢與婦人身邊,兩人絲毫沒有察覺他們上一級的茶叢裏多了兩人來。
隻清晰聽見那婦人唯唯諾諾的聲音。
“聽那城裏東家的商貿裏有人出了事,卻並不是那人”
那漢子聞言打了那婦人一個耳光,“仔細你的皮!若是讓旁人聽見”
著聲音便了下去,又心的打量了四周,除了一望無垠的茶田便隻有他二人,那大漢拽了婦人幹瘦的胳膊,目眥盡裂,破口大罵起來,“若是讓別人落了耳根,知道那毒是我們你和我都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