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怪不得他們不安排自己洗漱淨身。
可她不能,她怕她一旦踏進那安逸的環境她就無法抵製母親的噓寒問暖,她怕她眼淚奪眶,告訴母親一切的一切,關於哥哥,關於她在景府被行刺之事。
晏九九換了妍妡的衣服。
她依舊記得當她從內室出來時景施琅看她的眼神。
像踏雪而來的臘梅,暗含笑意的冷眸像蜜蠟色的花朵,輕黃啜雪,是透明的,是澄澈的,是冷冽的,是幽香徹骨難以忘懷的氣魄。
她怔忪了一會兒,丫鬟就抱了披風來,那突如其來的溫暖將她拉回現實。
晏九九省得以景施琅的早智,必然會有所猜疑。
隻是當景施琅步步緊逼的詰問著,她看著這景家正廳高懸的宣德牌匾,她依舊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正視景施琅咄咄逼人的雙眼,一字一句的否認。
她知道這是他的伎倆,給人以高壓,即使不出事情,如果心中兜不住事的人必定會敗露。
可她兜住了,但這並不能代表她服了景施琅。
她絕對相信他會想方設法以各種方式來證明她的猜想。
這場遊戲還沒有結束,真凶和主謀還沒有大白於世,她不能就這樣離開洛城,這裏是生她養她的地方。
洛城,是她的家。
“姐!阿丁來報了!”
初晴噔噔噔的上了樓,推開了晏九九的房門。
隻見一張笑盈盈的臉。
“可是宛平的傅家姐到了?”
初晴點點頭,又搖搖頭,忙關上門走近道:“阿丁照著您的吩咐已經出城迎接,隻是沿路走了這三才遇著富察氏的姐,那姐見了您的手書還尚有戒備,再看到你將她所書之信的一半和您的玉佩,當下就應了阿丁,此時大概還有一的路程,阿丁便叫身邊的六角快馬加鞭的回來給您報個準信。”
晏九九豎起的耳朵微微收斂,她算是定了心神。
她將傅姐的書信一分為二,自己留了一份,另一份加著她的百福雲紋納蝙蝠樣式的芙蓉玉佩給了阿丁,又寫了自己的親筆書信,照著原樣,見字如見人,人到驗字的法送了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這傅姐是個心若明鏡的人,若是單單送了書信,阿丁定是難與她交接。
這玉佩是當年皇上賞給富察氏鑲黃旗統領的,後來傳了下來到這傅姐的父輩後又以結義的信物轉贈了她的父親。
沒有什麼能比這件東西更有服力。
她點了點頭,喚初晴去泡了花茶來吃。
總算是有一件事合遂了她的心意,可那黑衣人一雙肅殺的眸子又浮現在了她的眼前。
晏九九赫然睜開了雙眸,一雙剪水杏眸充斥著疲憊與困惱。
先且不這黑衣人的來曆無處可尋,就連法租界也是無底洞一般無從著手,洛城更是沒有她能用上的人。
如今顧家又橫插了一道,她本想拋卻忘記的人卻必須得跟他有著聯係。
該來的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