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是遣了周媽媽去一探究竟。
一屋子太太媽媽們哪裏注意到了這主仆二人之間心思百轉的暗示。
周媽媽接了旨意頷退去。
這邊晏九九卻是逃一般幾乎跑著出了書院,初晴被她遠遠的甩在後麵。
像那斷魂的路人,隻是那紛紛細語早已落盡成窪。
她走的飛快,幹淨的裙角浸透了水漬,早已看不清原本的顏色。
以至於她甚至無法察覺身後隱匿的尾隨。
那細密的聲音,像偷一樣意緊張。
消失在水珠迸濺、在花草竊竊私語之時
烏雲掩蓋了一切。
掩蓋了她的眼睛和耳朵。
“啊!”
她拚命想逃出的地方,她拚命想找到的出口
晏九九找不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而千擔心萬擔心的事還是生了。
渾渾噩噩踩進不知第幾個水坑之時,她失了重心,踩進一個淤泥奧塞的深坑,她崴了腳,一股腦跌坐在地上。
這下卻不再隻是裙擺。
她甚至不想去仔細打量自己的衣著,不管那泥水順著臉龐緩緩淌過,嚐試著心翼翼的站了起來,比她想象中的糟糕,扭傷的腳踝無法正常站立。
她拖著腳走了幾步吃痛不已便再也無法前行,這時她開始環顧四周,在她所處的位置可以遠遠地眺望上房那邊碧瓦朱甍的建築,視線水平處是看不見盡頭的紅柱朱廊,她依稀記得自己是從這曲曲折折的抄手遊廊過來的,可這通向何處她卻無從知曉,眼前隻有蔥蘢茂盛的植被和不遠處一個不大的池塘。
這地方看起來是叫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樣子。
想來是一處過道罷。
正想著,那蓬茸的草叢竄出一道閃電般的黑影。
還沒待晏九九看清,那道詭異的黑影蹭蹭蹭的在地上點了兩下便竄到她身前。
她站在原地,還沒來得及反應。
那是一個男子,通身赤黑的行衣,用黑巾遮了口鼻眉,隻露出一雙猶如鷹鷲般黑白分明的眸子,身材平平,若是放在人堆是絕對的掩人耳目不易辨認。
連手都包裹住
好縝密的心思。
那架在晏九九脖子上的一把短刀寒光逼人,散著銀白色的光芒,那雪亮的顏色十分壓人。
“別動!今就是你上黃泉路的日子了!”
那陰鷙的眸子滿布殺氣。
反應迅敏,殺伐果斷,想來是名殺手。
晏九九可以清晰聽見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那種熟悉的感覺揮之不去。
難道是他?一直在暗中窺探她的那雙眼睛
“你到底是什麼人?”她咽了咽嗓子,“好歹讓我死個明白!”
“哼!死人向來不需要知道這麼多”
“姐”
“表姐!”
那九曲回廊傳來斷斷續續的呼喚聲。
初晴!
有人來找她了!
“你到底是誰!”她目光炯炯的逼視著那黑衣男子。
“該死!”隻見他低低咒罵了一身,目眥盡裂,飛快的抽走挾持晏九九的短刀,翻身跳進了隔牆的院子。
她細細去聽卻聽不見一點響動,這時廊子那邊三三兩兩的人正往這邊快步跑來,她鬆了口氣,跌坐在了地上。
渾身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