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景施琅這樣無孔不入她就氣不打一處來,窗外的園景鬱鬱蔥蔥,蓁蓁綠葉上點綴著朵兒的茶靡花,再過幾日這花繁盛起來必定會像那簪在一處的大朵兒珠花,那正是花團錦簇的盛況,待入了秋,不再是這等素雅的純白,朱實離離,隻怕這一園的景致都要跟著喜慶起來,到時叫初晴摘了釀成果脯當做下午的茶點,想到這裏,她仿若能嗅見那不遠將來的繁濃芳香,心下的惱意消了七分,她又何苦和那一個不相幹的人較勁兒?左右是她放不下那他帶著家奴在米行門口讓家人和她受辱如今她隻想找回母親和哥哥,然後帶著他們回日不落帝國繼續過她驄驄容容的生活。
她抬眼看著那鎮定自若的管事,麵對剛才她的步步緊逼,他不過是不卑不亢的了一句,‘此事並不是的打理,並不知情。’
晏九九見他死活不認賬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不知是笑還是氣,她打了扇子笑道:“那這份合同我可是簽不了李管事!叫個能管事的人來吧!”
她把那合同甩到桌上,興致缺缺的看了李管事一眼。
那男子是個識相的人,忙賠禮道:“的就是一屆粗人,雖然話糙但是理不糙,剛才所言句句屬實,若是冒犯了姐請姐見諒,此事是鍾五爺囑咐的打理,姐若是不滿意景泰商貿總經理這一職務的話我回去再尋了其他職位或是店麵鋪子拿來給姐過目!”
真是睜著眼睛瞎話,晏九九在心裏翻了一記白眼。
“滿意!如何不滿意?”晏九九挑眉,“隻是想要我簽這合同可以,隻是喊你景家的少當家親自來與我!”
那墨袍男子瞠目結舌一時之間不知作何言語,他本是以為自己隱藏極好卻沒想到這金姐一直和他打著太極,到了末尾才開門見山,這一時半會他果真不知道是也不是不也不是。
正僵持著,隻聽一陣響亮的擊掌聲。
晏九九循聲身望去,那擊掌的男子眉清目秀身材頎長她並不熟悉,可他身邊的人她卻是再熟悉不過,隻見那人仿若身披星辰、腳下踏風而來,晏九九確實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八尺男兒的的確確器宇軒昂,英姿瀟灑,可謂人中龍鳳。
可她就是討厭他!
那兩個不請自來的男子徑直坐在晏九九麵前,景施琅摒退了墨袍男子,方才緩緩看向她,“按也是舊識,兩家又隔得這麼近,你回來如此之久為何不到我府上去坐坐?”
呸!誰跟你是舊識?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一來就往別人家的沙上坐!
心下這麼想著,她卻麵不改色心不跳笑道:“剛回來現這洛城的變化簡直翻地覆,我每日出去逛著都是早晨出了門晚上才回來”
言下之意就是根本沒空理你!還真是給個笑臉就蹬鼻子上眼了!
那江元凱悶聲憋笑,卻在景施琅一番眼神的威逼之中硬生生憋得氣喘脖子粗。
晏九九想,他都看得出來未必你看不出來?我看你一副毫不知趣的樣子能裝到什麼時候!
那景施琅好似沒看見晏九九擺出的臉譜一般,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道:“我看你也別在這城裏漫無目的的轉了,以後你若是想玩,我載你出去便是了,這城裏有意思的去處多了!”
晏九九的心抖了抖,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漫無目的?我就喜歡瞎轉你管得著嗎?
卻喜道:“多謝。”
那景施琅卻不接這話茬,目光停留在那桌上的合同上,“想來這合同你已經看了,景泰商貿在中外都是享譽盛名,想來對你此次回洛城的實踐課程是最合適不過的可還滿意?”
他抿了口茶,眉鋒的享受看的晏九九隻想把他那入鬢的劍眉拔得一根都不剩!
想到那個場景,晏九九情不自禁的撲哧一笑。
景施琅瞧她那模樣,笑道:“看來是很滿意啊!”
“是啊!是啊!”晏九九連連點頭,幹脆順水推舟,心下想著對麵的男子拔光眉毛的的樣子,簡直笑開了花兒。
景施琅抿嘴暗笑,他知道這眼冒精光的蠢丫頭不定在打著什麼壞主意,他不拆穿不遮掩就靜靜的坐在塵埃終不降的時光裏談笑風色。
就這樣,晏九九和景施琅簽了合同,她離景家緊閉的大門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