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偏,不偏,剛剛好,夫人自己也這麼想才是對的,我隻不過,提個醒……”小張在前麵欠扁的再次開口。
薛清兒握拳,看著他:“小張——”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小心小少爺在肚子裏麵!”小張說完,李成彬還真的看了一眼薛清兒的肚子,就仿佛她現在就有了寶貝在肚子裏一樣。
薛清兒注意到李成彬火熱的目光,不由得羞紅了臉。
車內洋溢著歡聲笑語,可就在一切即將奔向幸福的時候,小張一個沒留心,剛過隧道出口時,車子偏了一點方向,一下子,整部車衝破那木製的護欄,落入了旁邊的大河裏。
薛清兒啊的叫了一聲,隻覺得整個人天旋地轉了一會兒,狠狠地砸進了河水裏,她的嘴邊一直吐著泡泡,慢慢地、慢慢地,沉入了河裏麵。
河裏的水,有些渾濁,周圍似乎有魚兒遊動,還有水草輕輕搖擺。
一條魚,向她遊了過來,眼睛瞪得大大的,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大到讓薛清兒感到害怕。
“砰”的一聲響,是汽車墜入河裏的聲音,薛清兒驚醒了過來。
“清兒,我在這兒,媽媽在這兒,不怕,不怕!”入眼的是喬淑貞那張臉。
她顯然是哭了很久,眼睛那裏紅腫著,還掛著淚。
見女兒醒了,她又忍不住拿起紙巾擦了擦眼角,喜極而泣。
“醫生,我女兒醒了,我女兒醒了!”她回過頭,衝著正在走廊走著,挨個病房查房的醫生喊道。
一大隊醫生護士走了進來。
他們立刻幫薛清兒測量各種數值,血壓,體溫,心跳……
該做的檢查,都在進行著。
待一切做完,主任醫師將心跳測量棒放入白大褂口袋裏,然後對喬淑貞道:“你女兒醒過來已經無大礙了,隻不過要繼續多觀察觀察!”
“好的,多謝醫生,真是謝天謝地!我女兒有神佛保佑!”喬淑貞一邊感謝醫生,一邊又向各路神仙道謝,這才緩緩的坐了下來,握住薛清兒的手:“丫頭,你想吃什麼,盡管說,媽這就去幫你買回來!”
薛清兒的頭還有點痛,她突然回憶起自己出事之前好像是和李成彬在一起。
“媽,成彬呢?他在哪裏?他有沒有事?”一連串的問題,讓喬淑貞半天不知該怎麼回答她。
喬淑貞沉默了片刻,隻淡淡的說道:“他,是個好孩子!聽去水下救援人員說,當時他把你緊緊的抱在了懷裏,因為大腦在車子落水時撞在了車內扶手上,暫時還是昏迷狀態。不過,清兒,你也別擔心了,他家那麼有錢,一定會把他救過來的!你沒事就好了!”
雖然,對於李成彬關鍵時刻還保護著薛清兒的行為,作為母親的她很感動,可畢竟,自己的女兒才是自己生的,喬淑貞相對而言,更希望女兒健健康康的。
“我要去看他!”薛清兒顧不得身上掛滿了測量的管子和注射用的針頭。
她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被一旁的薛真給喝住了:“胡鬧,你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情去關心別人,先把自己整好,再去管別人家的事情吧!”
在這之前的幾個小時,喬淑貞接了個電話,他們二老就匆匆趕到了醫院。然而,到了醫院,李成彬的家人都不依不饒的對他們放狠話,說這次的事故,薛清兒得負很大的責任,若不是因為她,他們家的少爺總裁兒子就不會撞著頭,還說,即便一萬個薛清兒也抵不過他們一個李成彬。
想起當時的情景,他就生氣,憑什麼那麼說他們的女兒。同樣一輛車裏,他還沒說,那車子是李成彬的,若不是李成彬,他們女兒會跟著受傷嗎?
真是想起來就氣,薛真又坐了下來,看著床上的女兒歎氣。
薛清兒仔細地看了看薛真,發現他的兩鬢都白了好些,年歲大了,不扛老啊!
頓時,一行淚從眼角流了出來。
“爸媽,對不起!”都這麼大了,還要爸媽為她操心,薛清兒是真的有些覺得對不起他們。
“女兒不哭啊,你爸他就那脾氣!”喬淑貞說著,便衝薛真吼:“有本事,你掙錢掙得比人家多啊!光耍嘴皮子有什麼意思,女兒才剛醒過來,你就對她吼,你還想不想要這個家了!”
介於薛清兒高中時期,薛真總是在外賭錢,喬淑貞每年一和他吵架就會提起,每次提起就會把薛真給罵個半死。
薛真立刻變得有些沉默了,他看了眼這對母女,悶悶地關上門,走了出去:“我去外麵待著還不成嗎?”
喬淑貞搖了搖頭,“爛泥扶不上牆!”
這一輩子,原本打算好好的和男人一起過好他們的小日子,然而卻所嫁非人,薛真不是賭博就是喝酒,若不是薛清兒高中的時候,他欠一屁股債,被債主差點踏平了他家的房子,還不知他要那樣渾渾噩噩到幾時呢!
薛真給薛清兒帶了些吃的過來,喬淑貞端起碗,一口又一口的喂給薛清兒吃。
“其實啊,這個成彬,對你爸恩情大著呢!孩子是個不錯的孩子,就是他的媽,脾氣太臭了,每次見麵就嚷嚷,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讓人看不慣!”
喬淑貞說著,見薛清兒嘴角滴出水來,立刻抽了張紙巾幫她擦了擦。
薛清兒吃著碗裏的食物,看著她道:“他高中的時候幫爸還清了賭債,的確恩情很大!”
這件事,成了薛清兒的回憶,那時的李成彬,雖然年紀不大,但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將那些狡猾的賭棍給送交了警察。
若不是因為他,她家恐怕還會三天兩頭的有人過來鬧事。那樣的話,不要說上大學,恐怕有個地方安身都很難。
喬淑貞點了一下頭,繼續喂薛清兒喝湯:“不隻是這事,其實,自從你上大學,他就不斷地接濟我們,我們後來不要他的錢,他就給你爸找了個體麵的工作,工資還很高,若不是這樣,憑你爸工地上那點總是被拖欠的薪水,你早就不得不輟學咯!”
一碗湯被薛清兒喝完了,她的整個人卻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原來,在大學時,他就為自己做了這麼多事。那麼,當時的他,其實依然是愛著她的,隻不過,因為童年時期他的父親因救她犧牲,他一直耿耿於懷,才會表現出對她的厭惡。
想到這兒,薛清兒就更加迫不及待的要去看李成彬了。
“媽,你別攔著我,我現在就要去找他!立刻,馬上!”想到出事前,他們在車裏那麼的開心,還計劃著將來生幾個寶寶的事情,她就有種心塞的感覺。
他們這一趟,是去領證啊!
領證可就是結為合法的夫妻,他們的日子會慢慢走向光明,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當薛清兒搖搖擺擺,好不容易找到李成彬的病房時,推開門,便迎上了翟雪那陰鷙的目光。
“你還來做什麼?難道你害得我們家成彬還不夠嗎?”翟雪每次見到薛清兒,似乎都很生氣。
一想起自己的兒子每次出事都是和她在一起,她就心如刀絞。
李成彬此刻正盯著薛清兒看,他醒了,薛清兒發現他正注視著自己。
她欣喜若狂,感覺人生再一次有了希望。
而此刻,小張正拄著拐杖走了進來。
“夫人,少爺!”他進來時看了一眼薛清兒,對她微微一笑:“抱歉,怪我開車沒當心!好在大家都平安!”
“你的腳?”薛清兒看見他的腳上纏滿了繃帶,不禁詢問道。
可小張卻笑笑:“不礙事,就是當時一個勁兒的踩刹車,在落水的霎那給震著了,醫生說,休養一陣也就好了!”
看見小張還能如此的談笑風生,薛清兒一顆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大家都沒事,簡直太好了。
可下一秒,她就意識到,事情遠遠不像想象的那樣簡單。
“媽,小張,那位站在門口的女孩,是誰?”李成彬望著他母親,又看了看薛清兒,眼睛裏充滿了困惑。
薛清兒仿佛遭受了雷擊,他,把她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