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死(1 / 2)

“成碧,不許哭。 Ww W COM”盛裝打扮的崔嘉因端坐著,精致的麵龐無一絲表情,有的隻是那滲人的冷漠。

偌大的宮殿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白玉為磚,琉璃為瓦,一應全是貴重玩意兒的昭陽殿了。此刻的昭陽殿空落落的,貴重的東西一概被人收到了內務府裏頭,隻剩幾塊蜀錦製成的精致帷幔在不時從殿外吹進的涼風下徐徐拂動著。

“姐,姐!您怎可任由他們這些捧高踩低的人欺辱您呢!”成碧仍是哭,看著麵無表情的崔嘉因,越的傷心難過,姐出身清河崔氏,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若不是……若不是……

“喲,”徐公公皮笑肉不笑道:“成碧姑娘是什麼意思?咱家是什麼人呐?咱家可是奉聖上旨意行事的,若是姑娘對咱家有什麼不滿的,不妨告到禦前去。”

“你!”成碧想要反駁,卻被崔嘉因喝住。

崔嘉因陰冷地看著徐公公,冷笑:“徐德海,本宮還沒死呢。”

徐德海不服氣:“崔家都倒了,不過一個區區廢後罷了,你還想擺皇後的架子呢!”

崔嘉因唇角勾起一抹笑,顯得越滲人,她轉了轉手上的精致護甲,上麵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海棠曾是她的最愛。

她對徐德海:“你最好心一點,嘴巴放幹淨些,本宮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會像你的主子一樣,對下人溫溫柔柔的,令人作嘔。”

明明崔嘉因什麼都沒,徐德海卻麵色大變,他一慣以來麵上都是皇帝的人,從未有人懷疑過他一身侍二主,原以為他藏得很好,卻不想叫這個廢後給看出來了。

呸,真是晦氣。徐德海心裏啐了一口,麵上卻一改之前的囂張神色,越恭敬了起來。

“謝娘娘教誨。”

崔嘉因不是瞎子,她自然知道徐德海並不是真的服氣,但她也不在乎,她對徐德海:“本宮要見趙先,你去把他叫來。”

徐德海訕笑:“陛下公務繁忙,許是沒有空見娘娘呢!”一個罪臣之女,也敢直呼陛下名諱,還直言讓陛下來見,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崔嘉因還是淡淡的,“本宮沒時間和你墨跡,你就對趙先‘若是不見,本宮就吊死在這昭陽殿裏,讓世人好好看看,賢明皇帝在登基之後是怎麼對待朝廷重臣,怎麼對待簪纓世家,怎麼對待原配妻子的’。”

一句狠過一句,徐德海怕她真的吊死在昭陽殿裏,他無法向皇帝交代,隻得如實上報。

果不其然,皇帝越聽臉色越差,陰沉地似要滴出水來。

他將桌上的茶碗硯台折子一股腦地全掃到了地上,口中罵道:“這個毒婦!”了好大一通脾氣,還是不得不趕去昭陽殿。他畢竟才剛剛登基,根基不穩,崔家雖然被落了,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但百年世家的底蘊不可覷,崔氏手裏頭還握著什麼勢力也不可知。

畢竟是崔家最受寵的女兒。

等他趕到昭陽殿時,崔嘉因正坐在寒酸的椅子上淡然自若地喝茶,連眼風都沒往他身上掃,宮殿裏的貴重物品全都讓他下令收起來了,此刻她喝的定然不是平日喝慣了的頂級茶水。

他突然就覺得自慚形穢起來,但隨之而來的卻是羞惱與憤怒。一個家族都被屠戮殆盡的女人,怎麼可以這樣淡定的坐著,見著他這個正統皇帝,居然也敢不三跪九叩,難不成還以為他不敢將她怎麼樣嗎?

想的多了,怒氣就不受控製地浮了上來,他冷冷地盯著崔嘉因,不耐煩地:“朕忙得很,有什麼事非得見朕?”

崔嘉因不緊不慢,從袖中掏出一方繡工精致的帕子,細致地擦擦嘴。看趙先處於暴怒邊緣,才慢悠悠地出一句話:“當年你去崔家跪著求娶我的時候,可是耐心地很呐,怎麼,這才不過三年罷了,就忍不住了?”

趙先被人一言挑出最難堪的事,臉色漲的通紅,不待他話,崔嘉因又了:“陛下政務繁忙,想是忙著處置我崔家上百口人吧?陛下刀下沾染了那麼多鮮血,那麼多無辜的冤魂,心中就不會有一絲的害怕和不安嗎?難道就不怕冤魂索命,讓你這真龍子活不過明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