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年雲帝平妖,為了防止惑妖亂世,運用了逆手段,幾乎將整個惑妖一族毀滅殆盡,如今更是見不到半點惑妖的蹤跡,卻沒想到被莫離碰到了,這讓許長安意外之極。
“恩,惑妖,準確的是惑妖遺跡,我不甚進入惑妖遺跡,卻被殘餘的惑妖靈智意欲奪舍,我費盡一番心思泯滅了惑妖,自己卻也神誌不清,醒來時,身邊躺著一名一絲不掛的曼妙少女。”莫離的聲音中充滿了苦澀,有著幾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許長安沉默了,沒有在應聲,隻是一雙劍眸異常的冷厲。
就這麼喝了一夜的酒,醒來時,莫離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黑屋,揉了揉有些疼的腦袋,莫離苦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肆過了。
兩年了,已經兩年了,自己還是放不下,傾兒,你可曾原諒了莫哥哥。
蘇顏傾,這是她的名字,人如其名,美如畫,人傾城。
莫離與蘇顏傾從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無猜,彼此之間心神相連,那一日,傾兒感應到自己有難,慌亂的蘇顏傾在招人通知了長老之後,隻身一人身先前往,卻萬萬沒想到剛巧撞到那個節骨眼上,受了這麼一遭。
每每想到這裏,莫離便心如刀絞,他莫離平生最為瀟灑,無牽無掛,卻最不願傷到兩個人,一個是老頭子,另一個,則是傾兒,這是他的命!
女子紅丸處破,為人父母者怎麼會看不出來,蘇顏傾的父親身為驚州長老之一,荊州權貴!當即大怒,莫離在外跪了三三夜,也消不了傾兒父親的怒火。
最後還是老頭子出門求情,才落得個流放的下場,否則,不得會橫死當場。
莫離苦笑,流放對他而言無關痛癢,他是個廢人,這些年來他懶散異常,修煉更是三打魚兩曬網,但卻由著老頭子占了一部分資源,長老會一些人早就動了心思,這次事件隻不過是導火線,他們要做的,隻是順水推舟罷了。
莫離最無奈的,還是傾兒,這一遭,他怕是拿這一輩子也還不清,也是如此原因,才導致莫離落魄至此,也不願意做那修行之法,最主要的不是人不願,而是心死了。
蘇顏傾,那是他這一生最珍貴的寶物,可是卻被他親手給毀了。
順手拿起身旁的紅玉簫,放在嘴邊,簫聲幾乎穿透了整座庭院,聲聲寂寥。
這兩年,這曲子他早已演奏了無數遍,他也隻演奏過這曲子。
隻因為這簫是傾兒送他的,這曲子,也是傾兒教他的。
良久之後,清脆的掌聲響起,渾厚且獨居磁性的中年音夾雜著掌聲“子,你這曲子奏的確實不錯,這兩年你就這吹了這麼多遍,我都聽膩了,你竟然還沒膩,要我,你修煉但凡有三分之一這勤奮勁兒,如今恐怕早已經是另一番狀況了。”
眼前人一席青衣,兩手一手負前,一手背後,再配上那溫文爾雅的笑容,仿若一屆儒生,年近中年卻依然擋不住他的出塵之氣。
“你還不死心?”莫離睜開眼,淡淡問道,仿佛早已習以為常,每一都會有這麼幾出,他早已應對自如。
風伯約尷尬的笑了笑,這兩年來他幾乎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可是這子偏偏油鹽不進,這讓他幾欲抓狂。
這子就像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這讓風伯約都快瘋了,九州十地有著多少人意圖走上修煉之路,一步登,可是偏偏有的環境不行,有的賦不行,這子萬事俱備,怎麼就不願意起這東風呢。
時值秋季,再也沒有了紅花綠葉,夏蟬的鳴叫聲早已斷絕多時,那點點黃葉殘花配合著瑟瑟秋風,成為了這個季節的主調。
合上厚重的《編年史》,莫離悠悠的歎了口氣,古帝劃九州十地,傳三千道統,雲帝踏而立,威淩人妖兩族這等神跡早已傳遍整個人族,在莫離三歲的時候,耳邊就被老頭子嘮叨的不成樣子了。
這儼然已經成為了睡前故事的級別,人族總是淡忘的,他們隻記得兩位大帝的威淩之資,卻早已忘卻了妖族的恐怖。
將那本足足有半米高的厚重大書扔在它該有的位置後,莫離相當悠哉的走到床鋪旁,美美的伸了個懶腰,閉目睡了過去。
這便是他想要的生活,沒有什麼塵世紛爭,也沒有什麼妖族之禍,塌下來有個子高的盯著,修煉這種枯燥無味的事情,或許適合下人,卻不適合他莫離。
自從三歲那年被老頭子撿回驚州,莫離就一直是這麼一個狀態,縱然修煉資質不俗,但是心性墮怠之下,哪兒有什麼大成就,以至於如今年方十八,依然在煉體五階徘徊這讓老頭子不知道歎了多少氣,一度恨鐵不成鋼。
莫離的名聲一度蓋過各個光芒耀眼的絕世才,在九州十地極具盛名,隻不過,大多是些爛泥扶不上牆的話罷了。
十八歲,練體五階,這是一個在明月城這一代都位於中下流的實力,更不該是那名滿下的驚州子弟。
修煉修煉,賦為次,心性為上,縱然你逆之資,三打魚,兩曬網,也終究是半杯溫水。
一下午的時間就這麼在沉睡中度過,當莫離再度迷迷糊糊睜開眼時,眼前的依然是他那破舊的黑屋,沒有一絲光亮,在黑夜來臨之時,暗的可怕。
對此莫離早已見怪不怪,美美的伸了個懶腰,翻床而下,朝門外走去。
這是個半大不的院落,如果裝修豪華的話,不失為一方豪宅,可是卻偏偏殘漏不堪,那遍布裂痕,搖搖欲墜的院牆再度看的莫離抽了抽嘴角。
要不是來到此地,打死他也不相信如此破舊之地會是驚州在這兒的聯絡總部,這讓他一度懷疑驚州是不是窮瘋了。
雖然添居九州十地後幾位的大洲,但也不至於落寞至此吧。
背後傳來的動靜驚醒了莫離,縱然他疏於修煉,但是日常下來,還是有那麼一兩分本事的。
來人一席白衣,烏黑的頭紮與頭頂,冠遮蓋的嚴嚴實實,再配上那俊朗的麵孔,讓莫離一下子認出了來人。
“怎麼?那家夥還讓你來勸我?”莫離笑的意味深長,仿佛早已習慣了這一切。
來這裏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前科,或者經脈被廢,亦或者賦不高,更甚者犯下大錯,與其這是一所監獄,不如這是一片流放之地,而他們就是流放之人。
莫離來此之後,深居簡出,卻還是好死不死的被兩個瘋子看上了,幾乎是使出了渾身解數逼他修煉,這讓莫離一度無語,顯然,今的客,是許長安。
許長安是個怪人,他總是冷著那麼一張臉,話也不多,仿佛一塊萬年不化的冰塊。
對許長安,莫離卻一向有著好感,至少比那兩個瘋子好得多,他麵色俊朗,總是那就麼一身白衣,背上那紫玉劍柄的寶劍從來沒見出過鞘,儼然是一派絕世劍客,翩翩佳公子的打扮。
在第一眼看到許長安的那一刻起,莫離就知道,這是個冷漠如斯,寧折不彎的人,而且修煉賦不弱,這讓莫離一度懷疑他是怎麼來到的這裏,他可不認為驚州那幫老頭子兩眼昏,精明似他們為何放棄這麼大一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