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姐恍然大悟,笑道:“我呢,這場麵我看著都快受不住了,像婧姐這樣嬌滴滴的還不得吐出來?看樣她們隻是撿了幹淨清亮的事做呀,原來如此。”
話雖這樣,可元姐還是對廚藝興致勃勃,待到福嬸收拾幹淨了,她又進去認認真真學起來。
可是嶽氏卻連吃飯都顧不上了。看著自家女兒那狼狽模樣,心疼之餘,她也第一次問自己,對女兒的教養是不是太糟糕了。
可自己也都盡力教她了,上的是自家女學,請的是光化的名師,自己也經常帶著她做事,怎地還是這樣毛毛躁躁,不知進退呢?
此事前因後果她都了解了一遍。麗姐本事想挑釁元姐以泄憤,沒想到竟被芬姐誤以為是了她。弄錯了人也就罷了,麗姐還口無遮攔,沒把楊芬放在眼裏。那楊芬可是江邊唱曲的姨娘養的,潑辣耍橫,哪裏是麗姐能比得了的。二人鬧成這般,麗姐確實是占了絕大部分的責任。
口無遮攔,不會隨機應變也就罷了,可嶽氏最頭疼的,是她不能壓製自己的脾氣,還總覺得別人都應該敬著她,讓著她。就這一點,以後嫁進了襄陽李府這樣的大家族,就有得苦頭吃,而且吃了苦,還得打落牙齒和血吞。
嶽氏想想,眼眶都紅了。自家像麗姐這般大的時候,都能幫著姨娘處理事情了,也能討得主母歡心為自己挑選一個好夫婿,可麗姐怎麼還不如八歲的孩童,完全能不能靜下來理智思考問題。
嶽氏頭痛欲裂,想起她的姨娘柔柔弱弱,卻沉著穩定的樣子,突然想,若是讓自家姨娘去教麗姐,會不會大有起色。
念頭一起,嶽氏覺得這真是個再好不過的主意。嶽氏娘家在武昌,如今主母已去多年,嫡長兄攜了長嫂在外做官,等閑不回來,家中正是嶽氏的姨娘接手中饋。
若是麗姐過去,一來能讓姨娘帶了她貼身教養,二來也能和外祖家親近親近,再者武昌物華寶,人傑地靈,是湖廣府,麗姐也可長長見識,總比在光化坐井觀強的多,最後,嶽氏覺得讓她離開光化些時日,也免得她哪又看那謝家姑娘不順眼,要去招惹人家。
來,此次還多虧了楊芬,她年紀,又有潑辣的名聲在外,麗姐跟她吵鬧,不過吃點虧也就罷了。倘若真的招惹了謝元,豈不是正正經經地得罪了韓家?韓先生在光化士子中名聲很好,這樣做還會讓別人以為王家仗勢欺人,到時,大家一人一口吐沫,王家世代積累下來的名聲可就完了。
嶽氏拍拍胸口,念了幾聲佛,正經決定下來。讓麗姐去她外祖家住上幾月,算來算去,都是一舉數得的好事。當下便叫了丫鬟鋪紙磨墨,修書一封,讓人快馬往武昌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