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這情況,毫無疑問,阿大屬於那種難請的人。對於這點,我很是納悶,按阿大這人,還算不錯。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語氣很冷,身上八塊腹肌,讓我誤以為他是黑份子保鏢,對喪事風俗看的很淡,哪裏曉得他骨子裏對娘家人的身份看的這麼重,這點超過我意外了。
“咋打動他啊?你們這邊有啥習俗啊?”餘倩不解的問我。
“你先前怎麼吊孝的?”我反問她。
“就是開個車,停在他店門口,放了一封鞭炮,跟他我祖母死了,請他上柱香,告慰老人家在之靈,我怕得罪他,語氣特別好,哪裏曉得,他了一句話,就把店門關了。”餘倩不服氣地,看那樣子,先前吊孝受了委屈。
“瑪德,哪有你這樣吊孝的,他沒揍你都算你運氣好了,你特麼這樣去吊孝,就是在詛咒他家死人!”我辱罵一聲,恨不得抽她一耳光,本以為我走後,她至少會問問別人怎麼吊孝,隻要隨便問問一個人,都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她被我這麼一罵,站在一旁幹瞪眼,也不好什麼。
我走到餘倩她母親身前,輕聲:“等會煙花跟鞭炮放完後,您需要先敲店門七下,然後跪在地麵放聲長哭,一邊哭,一邊念……對了,您叫啥名字?我等會念詞需要用到您名字。”
她點頭,“胡琴!”,也不曉得怎麼回事,完這個名字,她眼淚嘩啦啦地掉了下去,看這樣子應該是想到什麼傷心事了。
我也沒什麼,走到墓碑店門口,拍了三下手掌,拉長嗓門,喊:“今有胡琴母女二人前來吊孝,孝起!”
完這話,我連忙點燃一卷鞭炮,然後點燃三桶煙花,霎時之間,原本還算寧靜的夜晚,變得格外熱鬧,不少人打開窗戶望了過來。
待鞭炮跟禮花聲停下來後,我示意胡琴去敲門,她點了點頭,帶著餘倩,敲了七下,一把跪在地麵,放聲哭道:“萬裏長放悲音,餘家不甚離娘親,兒女落下思親淚,苦盼慈母門前歸,可惜娘親西方去,留下兒女千秋恨,今晚門前哭離別,當求賢侄兒媳接。”
還真別,胡琴這番哭泣,聽的我差點都落下淚,那聲音格外淒涼,一旁的餘倩好似被這聲音影響到,也是一番痛哭,母女同哭,當真是感人至極。
也不曉得阿大怎麼想的,墓碑店的大門仍舊是緊閉,沒有一絲響動,這情況有些不對,難道阿大怕花錢?不願承認娘家人的身份。
我會這麼想也不是沒有道理,女性喪事的娘家人權力大這點毋庸置疑,在錢財上,娘家人也是花的最狠,娘家人需要請龍暫且不,還需要辦抬合、請戲班、隨禮金、點主,等等,一場喪事下來,至少要花好幾千到幾萬。所以,也有些人不願承認娘家人的身份。(注:死者的娘家人直係親屬死光,隻剩下堂侄旁係)
但是,不對啊,如果阿大怕花錢不承認娘家人的身份,先前就不會關店門,那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阿大關門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