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清有多大的改變,你自己就能體會到,咱們今兒不是你,是你兒子孫翔那好吃懶做的癟犢子玩意兒,以前就算他想出來幹活都沒人要他,可現在不一樣了,新城那邊到處都缺人,隻要不是太懶,一個月少也能爭個七八錢銀子,以前敢想嗎?以前他娘的一個苦力一月二錢銀子你就能樂半!”
“孫翔要覺得幹這個累,那也有別的活兒不是,你這手藝孫翔也學過吧,找人打個車子加上個鍋到新城支個探子,一個月掙個一兩銀子不跟玩兒一樣啊?”
“一年下來就有十二兩銀子,就算刨去本錢,剩下七八兩總能吧,有這銀子不用兩年就能娶一媳婦吧!”
到這裏於橋又哼哼了一聲,才道:“做點啥不比他整日裏遊手好閑偷雞摸狗的強,咱們毛頭來了不到一個月抓了你家孫祥三回了,俗話事不過三,如今已經是第三回了,下回真要再了他,哼哼,以前街麵上那些潑皮無懶什麼下場,你可是親眼看見了!”
一聽於橋這個,老孫頭普通一下就跪下了,嗚嗚的哭著道:“差爺,差爺,您行行好,行行好,我家翔兒他沒壞心眼,他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老孫頭不下去了,他兒子幹的那些事兒,叫他怎麼張的開口去替他辯解?不下去了老孫頭隻得嗚嗚的哭!
大冬的一個快六十歲的老人跪在地上嗚嗚的哭,叫誰看了心裏也不落忍,如果這老頭還對著一群官差跪著哭,路過看到這一幕的人,心裏就不是不落忍了,而是會生氣很大的怒氣。Ww WCOM
不過住在這一片的人都是老街坊了,買賣鋪子裏的人也都是老人了,看到跪在那裏哭的人是老孫頭,一個一個的都沒什麼,隻得出一聲無奈的歎息。
李戴和周鬆的臉已經徹底的黑了,擺在麵前好吃的餛飩也沒心思去吃了,這肚子,光氣也氣飽了,不過這倆人不是氣毛飛和於橋等捕快,而是氣老孫頭,氣老孫頭那個混賬兒子。
此時此刻兩人都在心裏想著一句話,那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也都在心裏想著老孫頭的悲慘,多半是他自找的,他那混蛋兒子多半是他嬌慣出來的。
還別,這倆人猜的都聽對的,老孫頭這純粹自找的,他那混賬兒子確實是他一手慣出來的,的時候還沒怎麼樣,大了之後,這孫翔除了跟一棒子潑皮混在一起,就沒幹過什麼正事兒,犯事兒了,老孫頭就跑到縣衙裏去哭鬧,於橋看在老街坊的麵子上也不可能真的把老孫頭這一根獨苗怎麼著,所以這孫翔就越來越混蛋。
於橋心裏也是氣的不輕,如今他於橋雖然還是捕頭,可他的地位卻跟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現在的臨清是人家劉錚的了,臨清管事兒的這些人也都是劉錚的人,他們可不是你多年的街坊,這段時間還搞了個什麼嚴打,若不是人家還用的上他於橋,他還能求求情,你這兒子早就埋到亂葬崗子裏去了。
偷偷瞄了一眼毛飛,毛飛感受到了於橋的目光,嘿笑了一聲,不動聲色的把碗裏的餛飩吃完,轉過頭看著跪在地上嗚嗚哭的老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