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鬱坐過去,沈萬年給他斟滿了酒。
“先生,您為何想到找我幫忙?”沈萬年笑著說。
李鬱警覺到沈萬年的語氣,就笑了笑想掩飾過去:“沈老伯,您之前一直在幫我啊,所以這次第一個當然會想到您了!”李鬱雖然被慣了很多酒,但是依然極力讓自己腦子清晰。
“哈哈,先生也幫了不少老夫的忙。所以我們扯平了。這件事也不和雲衣牽扯在一起了。”
李鬱笑道:“我們認識這麼久,但是感覺一下子老伯和我生疏了許多。難道就因為李鬱成婚了嗎?”
沈萬年被李鬱的直率逗笑了:“李鬱啊,你可是我看中的準女婿啊。我女兒每日對你念念不忘,你可是倒好,回家的時候不辭而別,回來的時候就成親了。這讓我的老臉都沒有地方放。我還說去貴府拜訪一下。我們家比不上你們書香門第,可是我們家祖上卻是威震江湖的。”
李鬱來了好奇心,問道:“貴府祖上是做什麼的?”
沈萬年笑而不語,李鬱一直盯著他看。
沈萬年揮揮手道:“罷了,罷了。這些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算了,不過我們的雲兒可是格格啊!”
李鬱聽到雲兒就覺得抱歉:“沈老伯,李鬱成親是家母的主張,不能不遵守。李鬱在外漂泊這麼多年,沒有一件事是讓她滿意的……”
“好了,老夫知道了。李鬱,誰都有左右為難的時候,可是誰都有選擇的權利。你不要後悔一生就好。”
李鬱聽到這句話,心底的那塊痛又被刺了一下。他尷尬的笑笑,沒有說什麼,就給自己倒滿了酒,然後一飲而盡。
“李鬱一生,都是在隱忍。沈老伯,多謝您的提醒。您大風大浪都見識過,想必年輕的時候,在江湖上也有威名,所以您的忠言都是肺腑之言,李鬱聽得出來。”
沈萬年又給李鬱斟滿了酒,自己先幹了一杯,道:“先生啊,老夫已經老了,這江湖的事情基本不過問了。唯有祈求孩子們都平安長大。尤其是雲衣和雲翔兩個孩子,希望他們將來以後有出息。”
李鬱看著沈萬年,他無論用什麼方式進入來引誘沈萬年說出自己的過去,他隻不說自己的身份,每次都這樣打哈哈過去。李鬱不能直接問他,所以兩個人就這樣的閑聊著到了五更天。
李鬱暈乎乎地去睡覺了,沒想到一覺到天亮,很久他都沒有睡得這麼沉。他知道自己在沈家是安全的,這難得的好睡眠是沈萬年送給他的禮物了。
大概九點多,沈萬年已經把雲衣送到了學堂,他根本沒有告訴女兒,李鬱昨夜其實就睡在他們家裏。他故意請李鬱喝酒,讓他沒有任何機會去找雲衣。
他回到家中,叫醒了李鬱,然後給他一些早餐吃。就拉著車子,和他一起走路到了袁世凱府上。因為李鬱穿著沈清平的衣服,這些天沈萬年和沈清平有時候也是這樣一起走到街頭的,沒有任何人懷疑。
所以,李鬱就這樣大搖大擺走到了袁世凱的總統府。小豆子早早就站在了門口,他穿著軍裝,一身帥氣的軍裝讓誰都不敢想象,這個人以前是做太監的。
他上前去給沈萬年和沈清平打招呼,走上前去,可是仔細一看,竟然是李鬱。
小豆子驚詫地問道:“怎麼是你,我的博士先生!”
沈萬年知道莊家興與李鬱有過節,怕節外生枝,就拉住了小豆子。道:“李鬱到府上,是來敘舊的。受了總統的邀約。莊老爺不要為難他,也別危難小兒,都是老夫的注意,行人方便。”
小豆子當然是要給沈萬年麵子的,他對著老人向來敬重。不單單因為他是雲衣的養父,還是因為他的不動聲色就能夠處理所有事情。小豆子佩服這樣的人。
小豆子點點頭,就讓人請李鬱進去了。
李鬱走進總統府,深深歎一口氣,這是經曆了怎樣千萬險阻才進去的。在北大上課時刻有人盯著他,隻要他靠近袁世凱的行動坐實,立即就有人射殺他。他一個書生,竟然牽扯到這樣刀光劍影之中,不得不讓人感歎,要真正為一個國家做點事是如此的步履維艱!
他抬頭望了一眼天空。這次冒死前來,竟然是和袁世凱商討如何維護國家利益的。上次前來竟然是要討伐他的獨裁專製。他不僅感歎,這個世界究竟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想到自己的處境,他也發出無限的感歎。一是自己為了國家,最近卻頻頻遭到那些愛國激進團隊的跟蹤甚至暗殺。二是,他沒想到自己在暗殺名單上的事情,沈萬年也知道得這麼清楚。他之前可是從來沒有告訴過沈老爺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