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舍不得離開,就去用毛巾給雲衣擦額頭,幫她降溫。小豆子和沈清平坐在那裏,老夫人幫他們泡了茶。大家一時間很安靜,一直等著沈萬年的消息。
話說沈萬年第一次做這個洋氣車,感覺速度真的快。他在外麵給司機指路,不一會兒功夫就到李鬱的家。他不確定李鬱還住在這裏,但還是來看看。因為在那個刀疤男的院子裏,他說了找過大夫看,說救治的希望不大了。
所以他要來求李鬱,他留洋,還有很多有學問的朋友,肯定有辦法拯救雲衣。
他不確定得敲了門,敲了很久,幾乎放棄了。忽然有人喊道:“誰呀?”
“李博士,是我。黃包車夫沈萬年。”這一聲很是響亮!
“來了!馬上!”李鬱的聲音。
“老伯,這麼晚了,發生什麼事?”李鬱還披著大衣。
“李鬱博士,雲衣找到了。她在我家裏,她昏迷不醒,中醫大夫說她沒得救了,所以我來求您救救她!”
李鬱看著老人,覺得覺得奇怪,明明是他求著車夫去找雲衣的,怎麼他來求自己救她。
“老人家,您不必這樣。救雲兒是我的責任。謝謝您找到她!我現在就去找大夫!”
李鬱看到門口有一輛汽車。
“李鬱博士這是犬子找來的,您回去帶點衣服就過來吧。外麵冷,您別凍著!”
李鬱趕緊回去取衣服,然後帶著一些急救藥,就跟著上了車子。
“這是總統府的車,老人家!”李鬱一眼就認出這個車子。
“沒錯,犬子在那裏混口飯吃!”老人家不想解釋。
“老人家,你和雲衣什麼關係,我其實很早就察覺不對勁兒?”李鬱從來都是有話直說。
“先生啊,這人和人之間的緣分是很奇妙的。就好像你和我。我和雲衣,也是。她是我幹女兒,但她另一個身份你也知道。”
“那麼那天她來我家,是你送來的?”李鬱想到那日雲衣穿著厚厚的旗袍來找他,沈萬年就在附近。
“是的,她本來逃出來,可是又要回去救別人,她沒有辦法回去,隻好找你。她是不是告訴你她無處可去?”
“是的!”
“其實她真的無處可去,不要怪她。我的家不能算作是她的家……唉,作孽!”老人家的眼睛裏竟然流出淚,他真的不知道從何說起。這麼年的江湖生涯,竟然他晚年追求的一切都消失了,他不知道要堅持什麼了,然後他把兄弟都解散,自己真正成為了一個民國的車夫!
李鬱不再追問了。因為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知道老人家是一個神秘的老頭,絕不是一般的車夫,這一點他早就察覺到了。若不是老人家每次救他,估計他早就和齊仕一樣,被抓起來打死了。
他其實是感激眼前這個老人的。
李鬱很快去了英國大使館,讓保羅幫忙叫了兩個醫生,一起坐車去了沈萬年家裏。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萬籟俱寂,幾聲柴犬的叫聲,讓這裏顯得更加寂靜。
他們敲敲門,沈清平立即出來迎接。看到兩個楊大夫,還有一個穿著長衫、戴眼鏡的中年人。
父親介紹道:“這是李鬱博士,這個他請來的大夫,還是找大使館托關係才來的。快進去吧!”
沈清平哪有多想,他的焦急的心裏全在妹妹的身上,根本沒有仔細看李鬱。他倒是很佩服父親的社交能力,竟然在這個時候找到了洋大夫!
大家一進屋,沈清平開始互相介紹,溫暖得燈光,照射出融洽的氛圍。看到洋大夫似乎雲衣就有了希望。恰好,小豆子站起來,要去打招呼。這時候李鬱一抬頭看到了小豆子,兩個人異口同聲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眼神之間的仇恨和冷漠,幾乎一下子讓整個房間凝固起來。大家不知所措。小豆子也步步緊逼,幾乎馬上就要把逮捕。
李鬱更是大義淩然,似乎馬上就要把繩之於法1
李鬱見小豆子不回答的疑問,又追加一句:“你不是今日槍決嗎?怎麼活生生站在我眼前?難不成是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