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到了酒店,林予曦剛下車,就被周子正抱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早已受刺激過度,無法思索,她想不出任何可以反抗他抱起的話,任由他在眾目睽睽下抱她走過酒店大堂,走進電梯,走入房間,放在床上。

「好好洗個澡,吃完早餐,睡上一覺,睡醒後再打給我。」他的聲線很沉,臉色更沉。

「周董,對不起!」她的聲音顫顫怯怯,輕輕地飄入他耳裏,卻激起了千重浪。周子正陡起攥緊拳頭,把驟然湧起的強烈的衝動硬生生地壓下。她的憔悴落魄,她的焦慮不安,刺痛他的心,激起了他心底最深處的渴望,他多想抱緊她,深吻她,安撫她,甚至,更多!他猛地轉身離開,他無法想象再留下來他是不是還能壓製得住。

洗過澡後,門鈴響起,服務員送來了早餐。她吃過後,倒在床上就昏睡過去。醒過來時,已是下午三點。她梳洗了一下,拿出手機才發現手機沒電了。充上電後收到好幾個留言和短信,都是楊嘉容的。原來手鏈勾在楊嘉容的禮裙上。

楊嘉容親自把手鏈送來,臉上滿滿的歉意:「聽Vince說你為了找手鏈奔走了一個通宵。我的助理太不小心,竟然沒看見手鏈勾在我的裙子上。」

林予曦接過手鏈,嘴角淺淺一揚,萬般感慨:「找到就好。」

「昨晚我喝多了,如果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請你當作沒聽見。」

「你沒說什麼!」

楊嘉容微微一笑:「謝謝你的肩膀,沒想到你這麼苗條,肩膀還是很靠得住。」

林予曦笑道:「我未婚夫總說我肩膀沒肉,硌他,今天算是平反了。」

「你未婚夫真幸福。回到香港,我請你吃飯。」

晚上七點,周子正和林予曦飛回香港,在飛機的報紙上看到黎嫣的新聞。報紙偷拍了黎嫣和一位中年男子前去酒店,在酒店停留了三小時,再從酒店出來的整個過程。其間兩人十指緊扣,並有親密的熱吻,而那中年男子是一位上市公司的主席,已婚,有兒有女。新聞的巨大標題是:黎嫣為孽情自殺。看來這就是周子正所說的黎嫣真正自殺的原因。

林予曦仔細地看了新聞,黎嫣割脈自殺,傷得並不深,連住院都不需要,但在醫院時就哭哭啼啼地說她用情至深,難以自拔,一時感傷才會做傻事。她最近半年公開的男友就隻有周子正一人,她這麼說分明擺周子正上台麵,卻同時向她真正的男友施壓。本來的確是出好戲,可惜,她利用了一個她惹不起的人。這照片是一個月前拍下的,現在才被爆出來,想必是周子正一怒之下把她的底牌給掀開了。

因為這震憾的新聞,周子正和她的照片隱沒在一個小角落,根本沒有激起任何漣漪。身在北京的李淳一忙得不見天日,連黎嫣自殺的新聞都不知道,林予曦自然就沒提自己上報紙一事。

李淳一有些沮喪:「周子正的律師團要求真的很高,高的很離譜,我之前的調查報告被他們責問得體無完膚,幾乎快要重新再寫一份。我以為這麼專業的盡職調查報告周子正不會看細節,昨天收到他的郵件嚇了我一大跳,問了十幾條問題,針針見血,比起他的律師團的問題還更尖銳。看來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又不用睡了。」

「他做事很仔細,很認真,你千萬別想著可以忽悠他。他問的問題若是真的答不出來就坦白承認,再盡快找出答案,千萬別杜撰。你用心去做他會看到的。」

「難怪所有人都說周子正手下個個都是超級幹將,被他折磨完還能存活的早就練成了人精。想想你上班第四天就進了醫院,之後又要去當保姆,真是辛苦你了。周子正出手是很闊綽,但用人也絕不含糊。」

「我都是在做些雜活,不辛苦。你做歸做,別忘了休息。」

「老婆,我真的好想你。做完了這次盡職調查,我們去旅行好好放鬆一下。哎,不如趁旅行把婚紗照也拍了。老婆,你想去哪?」

突然,林予曦的腦海中竟然蹦出兩個字:南極。她愣了愣,輕輕地搖搖頭。

「讓我好好想想,你忙完再說吧,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