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某十字路口處。
鍾天明隻是擎眉間,滾滾閃電便如蛛網般攀附而來。
自殺的死者靜靜地躺在地上,殷紅的鮮血在他的脖子處緩緩地滲出,細雨將這股鮮血帶入了斑馬線上,順著這條斑馬線流入了下水道的口子。
“氣息與心跳已經失去了。”
“脈搏呢?”
“也已失去。”
“屍體開始僵硬。”
鍾天明戴好皮手套,輕輕地觸摸死者的手臂肌肉——已然僵硬。
“死者信息。”
“餘姚,男,茂華房地產有限公司員工,25歲,2010年入職”
身邊的助手手中捧著從屍體上提取的工作證件,照著昏暗的路燈燈光讀了出來。
鍾天明的眉毛上有一縷細小的水流,順著他深深的法令紋流下,墜落在他破舊不堪的便裝上。
“死者家屬呢?”
“正在想辦法聯係——照著他身上的手機裏的聯係人,正在聯係他的妻子。”
“現場證物。”
“給——”
助手遞上一把被封裝好的瑞士軍刀,鋒利的刀劍在正對路燈的方向閃出刺眼的反光,鍾天明眯了眯眼睛。
刀子的刀口處有清晰可見的血跡,因為早已凝固顯得很是斑駁。
鍾天明舉著刀子,觀察了一番,但無任何發現。
“還有其他發現嗎?”
“這個——”
“怎麼了?”
“這個——頭兒,你看看他的右手手背。”
鍾天明將兩條濃密的眉毛緊緊地鎖在一起,眉毛中有一些白絲。
助手緊張地咽了口口水,看著鍾天明翻開了死者的右手手背。
上麵,紋了三條深紅色的火焰紋......
“這是死者的紋身?”
“頭兒,你最好仔細看看——”
助手言語中透露出一絲不安,令鍾天明感到不詳。
他從自己的西服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把小型手電筒,推開開關,一束亮眼的燈光從細雨中迅速射出,在昏暗的遠處晃蕩了一陣,隨後定格在了死者的右手手背。
鍾天明湊上脖子,眼睛越睜越大,額頭上深深淺淺的皺紋變得彎曲,像陣陣席卷的波浪。
隻見三條紅色的火焰紋在燈光下熊熊燃燒,覆蓋了死者的整個右手手背,火焰持續了很久,就像衝天的火龍,快要燒到鍾天明臉上。
鍾天明迅速地放下死者的右手,而後關閉手電筒。
奇怪的是,等到他關閉手電筒後,這股火焰又熄滅了,死者的右手還是那三條紅色的火焰紋,火焰紋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這是怎麼回事?”
鍾天明臉上帶著不解,同時感覺很是蹊蹺。
“不知道,我們趕到現場進行初步屍檢與取證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了,當時天色已暗,用手電筒的燈光照射上去,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鍾天明仿佛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深淵,他的眉頭越皺越緊,額頭處的皺紋變得更深。
“拍照取證。對屍體進行保護——還有,聯係120,。”
雨勢似乎越來越大,鍾天明抬起頭,天空昏暗的像一個巨大的深坑,深坑中空無一物,隻有不時飄落的銀白色雨線,還有時不時轟閃的雷電。
“120......在路上堵住了,頭兒!”
“什麼?”
助手手中握著手機,茫然地看著鍾天明。
“快,讓他們迅速過來!”
“頭兒,別急,我剛打過電話了,他們好像是嚴重堵車,現在還在路上呢!”
“繞道行駛呢?”
“聽說是別的道兒也被堵了——您知道,今天雨下的這麼大,又趕上了下班高峰期,很多人急著回家,所以......”
“怎麼不事先查好路線啊?”
“聽說別的路也被堵得水泄不通,這條是最近的了,而且擁堵情況比其他幾條道好很多!”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去,多找點遮雨的器具。”
“是!”
助手急匆匆地奔去尋找器具,留下了鍾天明在原地。
鍾天明習慣性地從上衣西裝口袋中掏出煙盒與打火機,攏起左手,借著路燈撥亮火光,嗞——一點小小的光在黑夜中亮起。
他很快便吸完了一整支煙,隨手將煙頭丟進不遠處的下水道裏,煙頭被混合著血水的雨水澆滅,隨著下水道的水流飄向遠處......
死者右手手背的火焰紋是什麼,為何會在燈光下熊熊燃燒?鍾天明腦中一團漿糊,理不清這一切。
雖已年過半百,但在他這麼多年的警察生涯中,還未遇到如此蹊蹺的事。靈異事件?或許吧,他不能斷然地下結論,因為一切以科學為重,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對這火焰紋進行取樣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