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城川不知不覺間伸出了手,手指撩起她的頭發,讓那絲絲縷縷在他的手指上纏繞。
他回想起從前的那些日子裏,當她或情願或不情願地靠近時,頭發落在他身上的樣子。
都說人每一天都在變,也許現在的她和從前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已經不一樣了吧,但是雉城川看不出來,反正都是她。
他沒忍住,手欠地在秦若染的鼻尖上刮了一下。
唇邊漾起一抹笑意,他對著沉睡不醒的秦若染輕聲道:“真看不出來,你還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這麼想著,他下意識地朝她的腹部看去,在那兒停留了一會兒之後,又緩緩移動到了她的腿上。
雉城川的眼神微變,麵上出現了些許的疑惑。
跟秦若染見麵的這幾次,每一次她都行動自如,看不出來有任何一點不對,這說明她的腿肯定已經好了。
但是太奇怪了,醫生明明說過,她的腿已經不能走了,如果還有一絲希望,他都會去想辦法的,然而沒有。
那秦若染的腿到底是怎麼恢複的?
雉城川百思不得其解,正在這時,方祁淩走了進來,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雉城川的目光。
“你是不是在奇怪她的腿怎麼好起來的?”
方祁淩一邊說,一邊走到了秦若染的身邊。雉城川是真的困惑,這時他也顧不上和方祁淩之間的齟齬,隻想得到一個答案。
這雙腿的恢複和方祁淩肯定有關係,但是沒道理他辦得到,他雉城川卻辦不到,這讓他有種輸了一籌的不爽。
方祁淩看了秦若染兩秒,轉頭瞥了雉城川一眼,唇角一鉤:“想知道?你猜。”
雉城川沉聲說:“她的腿部神經已經壞死了,不可能有轉圜的餘地。”
他已經想盡了辦法,都沒能給秦若染重新站起來行走帶來一絲希望,可是現在,另一個人卻做到了。
盡管事實擺在眼前,但雉城川依舊相信自己的判斷,準確的說,是名醫們判斷,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樣一雙腿,本不可能再被醫好。
方祁淩不用看也知道雉城川有多好奇,那糾結的神情簡直讓他想拍下來收藏。
他當然不是想欣賞雉城川那張臉,他隻想看他吃癟的樣子罷了。
他那因為雉城川的出現而跌到了穀底的心情,這時終於有了分毫起色。
方祁淩扯了扯嘴角,說:“估計你也猜不到。”
雉城川被他的態度激怒,已經沒心思管這個了,就算方祁淩不說,他也有自己的辦法弄清楚。
然而在他放棄之後,方祁淩卻淡淡地說了一句:“那腿是別人的。”
這句話無異於一枚炸彈,震得雉城川的腦子嗡嗡直響。
別人的腿?
他震驚地看向秦若染的雙腿,在衣物的包裹之下,他無法直接看清楚。他努力地將麵前這雙腿與記憶中的進行辨別,但是卻一無所獲。
雉城川的手指動了一下,簡直想現在就扒開她的衣服看一看,瞧瞧這雙腿現在的模樣,是否還是他認識的那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