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細高跟換了下來，裏麵一個輕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秦若染不用抬頭也知道那是誰。
她的唇角勾起了一絲笑容，抬頭看了過去。
“累了？”方祁淩問。
秦若染無奈地點點頭，方祁淩說：“我去給你倒杯水。”
他說著就走開了，秦若染拎著包走到沙發跟前，把包一放，接著就將自己扔進了沙發裏。
被沙發柔軟的彈力包裹著，她才感覺稍微好了一點，一臉疲態地閉上了眼睛。
方祁淩帶著一杯水回來，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把水遞了過去。秦若染睜開眼睛，接過來喝了幾口，然後才放在了一邊。
“謝謝。”她說，接著又開始抱怨起來，“唉，你不知道今天有多慘。他們居然把酒弄錯了，要不是我發現得及時，把那種劣質的酒拿出去招待賓客，到時候準出醜。”
方祁淩默默地聽她抱怨，時不時地看她一眼，或者“嗯”上一聲，表示他有認真在聽。
“到場的都是人精啊，酒這種東西他們輸的很，沒等婚禮結束，估計已經在那邊說起來了，幸好來得及更換……呼，我腿都快斷了。”
秦若染嘀嘀咕咕地說著，方祁淩寵溺地在她頭上摸了摸，“現在知道辛苦了？那你還去。”
她完全可以不做這些事，但她卻非要做，簡直是自討苦吃的典型了。
方祁淩看著她這樣也心疼，但是她自己是怎麼說的？
“喜歡看著別人幸福，每次你都這麼跟我說。”
他一臉無奈，顯然已經阻止過很多次，卻拿秦若染一點辦法都沒有。
秦若染笑了起來，剛剛的疲憊和抱怨這一刻仿佛都不存在了似的。
“累是累，但是真的很開心。看到別人露出幸福的表情，我就覺得自己也分享到了他們的快樂。所以下一次，我還是要去做的。”
她說著調皮地瞥了方祁淩一眼，“然後累個半死回來，再跟你抱怨。”
秦若染知道方祁淩不喜歡她辛苦，所以這最後一句已經帶上了一絲討好，想讓他別太在意。
但是方祁淩卻沒有像以前那樣露出無奈的表情，然後過來摸她的頭，說“真拿你沒辦法”之類的話。
相反的，他的突然沉默讓秦若染有些不安。
過了一會兒，方祁淩突然沉聲說：“那你呢？”
秦若染一下子愣住了，心裏原本被壓縮到米粒大的荒蕪，這一刻突然膨脹起來，一下子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了。
她壓下那種仿佛要將她吞噬的感覺，硬生生地轉移了話題。
“昨天我碰到了兩個孩子，哎，你不知道，真的非常非常可愛！”
秦若染誇張地說，雙手比劃起來，“這麼大，兩個都差不多高。唔，小孩嘛。就像玉雕出來似的，非常漂亮，我看了就想捏。”
這話題轉得太不自然了，方祁淩知道她在回避，就沒有追問。
而且她突然提起的這兩個孩子也讓他有些在意，為什麼把兩個孩子記得這麼清楚？
這是不是意味著什麼？
“誰家的孩子？”他皺起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