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變化讓她很在意，這不像看見朋友時的表現，所以她就想他們該不會吵架了吧。
方祁淩連忙笑了笑，說：“沒事情，剛才看錯了，把他看成了別人。”
秦若染恍然大悟，說：“他有事情找你。”
雉城川這才記起自己剛才編的理由，跟秦若染聊了一會兒之後他差點兒都把那茬忘光了。
“那我們出去說吧？”方祁淩對雉城川。
才出去這麼一會兒，雉城川就溜進來了，果然還是要防著他點，現在正好借這個機會讓雉城川離開。
雉城川一動不動，說：“已經沒事了，我剛剛想清楚了，搞錯了。”
方祁淩麵色微變，雉城川則笑了一下。
秦若染看著他們兩個，總覺得氣氛有點微妙，於是開口緩和氣氛。
“沒事就好，那……吃水果嗎？”
她拿起床頭櫃上的一個蘋果，雉城川看了那蘋果一眼，把它拿走了，問秦若染：“你想吃？我削給你。”
方祁淩從他手裏一把撈走了蘋果，說：“現在已經不早了，她也要休息了。蘋果我來削，你先回去吧。”
雉城川手裏空空的，被方祁淩當麵趕人，心裏頭騰地火起。但是看見秦若染那張依舊蒼白的麵孔，他便沒有發作。
醫生的叮囑還在耳邊，秦若染受刺激過度陷入危險的畫麵依舊鮮活著，他都沒有忘記。
他不是要對方祁淩讓步，他隻是對秦若染讓步而已。
雉城川看了眼手表，說：“確實不早了，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秦若染點點頭，說：“你自己小心點。”
雉城川出去了，離開前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方祁淩。他裝朋友裝得這麼不像，幸虧秦若染沒有注意到。
方祁淩見雉城川離開，臉上這才有了笑容。
“想吃蘋果？”他問。
“不想，算啦。”
秦若染在方祁淩麵前比較隨意，她本來就隻是隨口說說的，幹脆說了實話。倒是方祁淩有點不習慣，他這才想起來，從前秦若染對他就是這樣的。沒有遮掩，非常親近，也不怎麼跟他客氣，回來才多了一些疏離。
“那就不吃了。”方祁淩把那個蘋果扔進了垃圾桶。
“淩哥哥……”
秦若染有點猶豫地問，“我的腿怎麼還不能走啊？”
方祁淩的表情變了變，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他似乎非常為難，秦若染定定地注視著他，就等他的答複。
“你的腿……”方祁淩還在糾結該怎麼跟她說，這實在太殘忍了，他歎了一口氣，說，“以後都走不了了。”
秦若染還在注視著他，聽到這話居然也沒有別的反應。
一開始方祁淩以為她被嚇傻了，過了一會兒見她平靜地移開了目光，隻是眼中有一點點失落，他才意識到秦若染的反應真的就隻有這點而已。
“你……沒事吧？”方祁淩不是很確定地問。
“沒事。”秦若染苦笑著說。
這下他真的震驚了，問：“你不難過嗎？”
她看上去實在太冷靜了，尋常人聽到這樣的噩耗，怕是會難過到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