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雉城川一邊抓著秦若染的手不放,一邊注視著她。
他敏銳地發現了秦若染跟平時的不同,那個總是對他展開一身刺的人,現在似乎把那些刺暫時收了起來。
是因為他的病嗎?
剛醒過來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身體很不對,肯定是病了。
他討厭生病,那種身體變得很不好用的感覺太糟糕了,但是,如果秦若染會因為這個對他親近一些,似乎病一會兒也不壞?
雉城川在那胡思亂想,忽然說:“你還在乎我。”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秦若染的臉立即僵住,她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在做什麼。
知道他病了急匆匆地趕來,守在他的床前看著他心疼,還主動去觸碰他,這一切的一切,是她應該做的事情嗎?
她的這些行為,甚至讓雉城川說出了“她在乎他”這樣的話來!
秦若染冷漠地說:“不是,這是你的錯覺。”
“那你為什麼來這裏?”雉城川不屈不撓地說,捉著她的手緊了緊,“還說不在乎我,狡辯。”
被他輕易地戳穿了自己的心思,秦若染的表情很不自然,但她還是固執地堅持著:“因為你把葉曉靜害得那麼慘,我不想看到一個禍害離開得那麼輕鬆,至少也要受盡折磨再走!”
“曉靜她現在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你受的痛苦連她的十分之一都沒到,怎麼能這樣就便宜你了?!”秦若染握緊雙拳,輕聲辯解著。
又是葉曉靜。
她身上發生的事成了一條鴻溝,橫在他們兩個人的麵前。
不跨過這條鴻溝,他們就永遠不會有希望。
雉城川露出無奈的表情,不厭其煩地向她解釋:“害葉曉靜的人真的不是我,我幹嘛要那麼對她?對我有什麼好處?”
他苦笑了一下,這才繼續說:“如果真的是我,我不會騙你的。”
他剛醒過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秦若染對他的擔心。
她指尖的顫抖,她的動作,還包括她的表情,全都在表明一點:她非常在乎他,根本不是她自己說的那樣一點也不在意。
這讓雉城川有點激動,但是一轉眼,這難得的溫情就消失了,因外葉曉靜。
每一次秦若染提到她,雉城川就更恨一點——對那個嫁禍給他的人。
他原本脾氣就不好,更別提被人算計到頭上,這筆賬真是越級越多了!
秦若染疑惑地看著他,以前她絕對不會信雉城川的話,但是他一次又一次地解釋,每一次都說不是他,時間一長,她也有點動搖了。
“真不是你?”
雉城川認真地點頭,秦若染審視著他,忽然想起葉曉靜被撞的那一幕,心髒倏地一縮。
差點兒就信了他的鬼話!
這個人哪一次不是這麼無辜地說不是他,可是事實呢?事實就是她親眼所見啊,不是他還能是誰?
秦若染為自己的動搖苦笑起來,她還是不夠堅定。
“既然你還死不了,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