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木就這麼一直站在雪峰上,沒有移動半步!
“大哥……”
也是穿著白袍的千風漸漸走到阮青木身旁,輕輕喚了一聲。
阮青木微微頷首,隨後手指下麵的雪地屍山,道:“你知道大哥在想什麼?”
千風道:“我不知道。”
阮青木道:“大哥也許有一天,也會有此下場。”
千風略微一怔,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阮青木望著千風,道:“你在埋伏擊殺獨樹一幟,但在某些方麵卻不如紅蠍,假如此刻紅蠍在此必會知道大哥想說什麼。”
提到紅蠍,千風再次一怔,忽然單膝跪了下來,道:“大哥,求你放紅蠍一馬。”
阮青木望著單膝跪在麵前的千風,道:“你可知我竭盡全力栽培你們的目的?”
千風點頭,但卻不語。
阮青木沉吟片刻,道:“你起來吧,紅蠍的事我會考慮。現在你與我說說,你為何要一路帶上楚塵那個少年,中途為何又要用信蝶私自傳信給紅蠍?”
千風深知在阮青木麵前,任何掩飾基本毫無用處。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因為楚塵或許能夠讓紅蠍重塑魂路……”
阮青木心思慎密,千風在他麵前就像一個孩子。
兩月前,當千風回到天絕山脈後,阮青木便瞧出他有心思。之後,阮青木找了一些不入流的殺手,而且故意讓千風知道。於是千風便坐不住了。
此時此刻,望著雪峰下的埋骨之所,千風更加擔心紅蠍,於是阮青木幾乎沒問,他便將所有事都告訴了阮青木,單純的以為阮青木會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不在派人追殺紅蠍。
……
……
茫茫沙海,放眼望去全是一望無際的漫漫黃沙,仿佛永遠沒有盡頭。
紅蠍與楚塵行走在沙海上,就像兩隻螞蟻。
身在漫無邊際的沙海,很多人連方向都難以辨別,越是深入便越會感到惶然。
可是楚塵頭一次進入大沙漠,卻一時間渾然忘我,心頭激潮湧動,忍不住對無邊天穹長嘯一聲。
嘯聲清冽而歡愉,似魚入大海,龍出升天,穿過雲層,久久回蕩開去。
似是被楚塵此時難以抑製的激動心情所感染,紅蠍頷首微笑,就連眉毛都仿佛有了開心的笑意。
紅蠍一身所學幾乎是阮青木所傳,心性耿直豁達。對於這位有恩於自己的大哥,他可以為他出生入死。
然而,自從上了天絕山脈後,他漸漸發現這個曾經的大哥變了,變得他愈加看不透。再加上他魂路被廢,已是一個半廢之人,便起了離開阮青木的打算。
後來千風用信蝶傳信給他,說楚塵懷有遠古天賦回生,也許能讓他恢複如初。但他卻沒有一絲興奮之情,反而隱隱為楚塵擔心起來。於是在那一天,他毅然在天絕山脈腳下的墨城帶楚塵離開了暗潮湧動的渤州大地。
昨日在沙海邊緣,意料之中,卻在情理之外,阮青木果然派人追殺於他,讓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直到此時,見著楚塵難以抑製的激動之情,他的心情才慢慢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