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拔掉開著淡藍色花朵的風信子的逐鹿幫眾立刻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那貌似不起眼的花卉似乎對長著銀發惡魔般的男人很重要,他們不敢與冰冷的血紅眼睛對視,更不敢逞英雄地跳出來:“老子拔了你的花,你想怎麼地!”。他們明白如果承認,那麼就算是在人群中也會被銀發惡魔一樣的男人輕易殺死。
“吼……”幾聲尖利刺耳的嚎叫,外圍的逐鹿幫眾循聲張望,隻見從城堡城牆上出現十幾頭喪人犬,見狀他們爆發的歡呼震動城堡。老大的寵物喪人犬,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從外麵攀爬了進來。哈哈,螞蟥老大不是你的對手,但十幾頭喪人犬加起來可是比螞蟥老大還要凶殘!
“……我……我並沒有呼喚喪人犬,它們怎麼會違反我的意誌?”血肉模糊趴在地上的身體一陣蠕動,然後臉已經成了餅狀的螞蟥從碎泥石中抬起露出愕然。
“全部……殺掉!”夏星辰冰冷地看向周圍的逐鹿幫眾,然後冷漠地就像在指揮屠夫開始屠宰牲畜那般漠然地發出指令。
“吼……”十幾頭喪人犬齊齊仰頭吼叫一聲,然後衝進了逐鹿幫眾人群中,展開了血腥的殺戮,一時間慘叫聲頓起。關上門的城堡就像一座牢籠,逐鹿幫眾根本不可能越過高大二十米的城牆,唯有困獸猶鬥,不過在十幾頭喪人犬麵前拎著刀棍的逐鹿幫眾依然像長著角的小羊那般,掙紮無功。
甘醇芳香誘人的氣味愈發濃烈,但夏星辰的心卻越來越冷。從憤怒中恢複清醒後,城堡中已經屍橫遍野,血水成河,胸中的戾氣隻剩下升起的悲傷和哀愁,冰涼的雨水打在臉上,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就像他在哭泣。
我不會再哭泣,因為在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事物在值得讓我留下脆弱的淚!
但是走到草坪中看到那支離破碎的風信子,夏星辰還是忍不住悲傷,就算這些貿然來到城堡的人全部陪葬,也完全彌補不了花的枯萎。龍有逆鱗,觸之必殺,也許在每個人心中所在乎的東西都不一樣,夏星辰在乎的東西恰在別人眼中很平常的風信子!
反抗的逐鹿幫眾首先被喪人犬殺掉,接著是四散躲進城堡房屋中的逐鹿幫眾,聚集在一起藏進箭樓的逐鹿幫眾倒是暫時抵擋住了喪人犬的攻擊,因為箭樓的門厚重狹窄,石壁上隻有更加隱蔽狹窄的觀察口或者說用於攻擊的小方口,喪人犬一時半刻被阻礙在了箭樓外麵。
昏暗幾乎沒有光線的箭樓內,隻聞粗重的呼吸,殘餘逐鹿幫眾將耳朵貼在門上或者石壁上,聽著外麵此起披伏的慘叫聲,臉色發白,等外麵的人死完了,就該輪到他們這群幸存的人,箭樓的門外已經被兩頭喪人犬封死,他們不敢逃出去,雖然藏在這座箭樓中有一百多人,完全可以在死掉一批人的情況下衝出箭樓,但是衝出來又能怎麼辦呢?
抓住那個惡魔一樣的銀發年輕人,脅迫他打開城門,想想那腳下肢解成片的兄弟,還不如被喪人犬直接殺掉。
當最後一聲慘叫響起後,外麵忽然靜了下來,箭樓內的壓抑的氣氛讓每個活人都感覺到窒息,有靠近觀察口的幫眾小心翼翼地向外觀察,然後一屁股蹲在了地上,牙齒打顫結結巴巴地喊道“……它們……它們來了!”
“啊……”
我還有老婆孩子……
我還有老母……
我剛談的女友還沒上床……
我還沒有風光……
不啊,我還沒活夠……
當死亡的陰影籠罩,活著的人才感覺到生命是多麼的可貴,在短暫的時光中還有許多未能完成的事物……
各種遺憾,各種欲念,讓他們睜大了眼睛,希望多仔細看看生的世界,同時他們心中不約而同地生出一絲奢望的問號:“我們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