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無聲的哭泣(1 / 1)

“第一次覺得,原來哭竟然也可以這麼美。一種無聲無息的悲哀,一種讓人喘不過氣的絕望的美。從這次起,我也學會了,要做一個無聲的流淚者,悲痛自己的傷口,而不是用淚水祈求別人的可憐。”

“咚——咚”

伴著幾聲微弱的敲門聲,過了幾秒,爸爸開門,沒有表情的讓開了走進屋內的道路。

比起在外麵凍得絕望的寒冷,我更討厭這灰灰的房子,就這一次就讓我終身難忘,隻想逃離。

我寒冷異常,在外邊遊蕩了幾個小時都不覺得,反而一接觸到這屋子的溫暖,就開始不停地瑟瑟發抖。從進屋開始媽媽就被爸爸帶離走開,隻留下我一個人在臨近門口的小屋子裏,幸好還有姐姐陪我。

姐姐瘦瘦高高的,和大伯很像。不同的是,她總是悄悄的,看到她總會讓我想起一種動物——貓。姐姐給我端來了一碗熱水,隔著騰騰升起的熱氣,莫名的覺得和她很親切。標準的普通話,節目主持人宣告著今年春節晚會的開始,一家人貌似熱鬧的的聚在最大的房間裏,無聲的看著春節晚會。除了我和姐姐,我們兩個女孩似乎被遺忘在了這個角落。不過,我們也有了我們自己的樂趣。

等我慢慢緩了過來,沒想到看似文靜膽怯的姐姐竟然提議帶我去冒險。我很好奇的瞪大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姐姐看了看關緊的大屋子的門,就拽著我偷偷的溜進了另一個屋子,上竄下跳,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宛如一個資深的偵探。桌子的抽屜,拉出來,翻一翻,摸一摸,再關上。衣櫃的門打開,左瞧瞧,右看看看,再關上,連床底都要趴下去探一探。看著姐姐嫻熟的動作,敏捷的身影,和剛剛安靜木訥截然相反。而我才是傻傻的,杵在一邊,安靜木訥看著眼前的一切。在探險過程中,姐姐行雲流水,隻有在衣櫃頂端的鞋盒裏她停住了動作,像發現了未來的老公一樣激動。拿下鞋盒席地而坐,竟然讓剛才還給我拿熱水的她,忘記了現在是冬天。因為從高處拿下來的速度太快,鞋盒裏的東西片片飄了出來,是一個個棕黃的信封。

姐姐一個個的打開,快速瀏覽過後再原封不動的合上折好,正在我佩服的觀賞她的仔細時,我看到了她漸漸顫抖的雙手和不住抖動的身子,就像剛剛進屋時可憐的我。我嚐試著靠近完全沉浸在另一個世界的姐姐,想要給她一個擁抱的溫暖,姐姐卻突然起身迅速放好了那個盒子,拽著我快速逃離了剛剛探險的屋子,回到了剛剛我在的小屋子,緊緊關上門,躺到了屋裏唯一裝的下的東西——床。

我躥跳著爬上了床,爬向了她,想要崇拜她帥氣的動作和驚天的膽量。可是我隻是看到了,本就瘦弱的臉蒼白的像死去一樣,一滴滴晶瑩的淚流向兩邊眼角流去,浸濕了她兩鬢的頭發,眼睛空洞的看著天花板,像是等待死亡來臨的老者,有著說不出的落寞和平淡。

不知道為什麼,在小小的我看來,第一次覺得,哭——也可以這麼美。一種無聲無息的悲哀,一種讓人喘不過氣的絕望的美。如果拿我平時哇哇大哭的難過來說,姐姐哭的是那麼高貴,是一種靈魂的傷痛,而我則像個哭給別人聽的乞討者。我不知道姐姐是怎麼忍住,難過流淚時不斷的抽噎的,隻是覺得她好偉大。從這次起,我也學會了,要做一個無聲的流淚者,悲痛自己的傷口,而不是用淚水祈求別人的可憐。